“四妹和李三公子早就有了首尾,母亲不知道罢了。”
陆思琼言辞犀利,“不说是那位李三公子,她和秦家八爷之间也不清白。两家可都不是寻常人家,您想想秦八爷的性子,他毕竟是东宫里的人,这种事将来捅出来,能饶得了陆家?
虽然李家也有些棘手,但对比之下,是李三公子先与四妹妹暗通款曲,他们李家理亏在先。何况,出了这种事,正儿八经的闺阁女儿哪里还能指望说亲?
祖母是看好四妹的,她若晓得了真相,也不会真处置了四妹。否则,当初甄家姑娘溺毙在咱们府里的事,也早就有了了结。”
这一点,宋氏深信不疑。
她知道老夫人的性子,断不会说因为陆思瑾失了贞就把她给处死,老夫人是指望着瑾姐儿的婚事为府中谋利的。
令她不敢相信的,是陆思瑾的闺阁声誉问题。
“瑾姐儿她怎么敢做那样的事?她才多大,平素养在深闺,她是怎么认识的李家三郎?”
“她怎么不敢?您想想她最近半年来,往秦府去的次数还少吗?祖母待她宽容,但凡她说是去相府就没有阻拦的,但真的走出侯府,她到了哪里、做了什么,谁又能说清?”
陆思琼语气坚定:“秦家那边已经默许了退亲,只是由他们那边退到底对咱们陆家的姑娘名声不利,对其他几位妹妹以后的说亲也有影响。
可这件事,不能真都让她算计了去。自己招惹的人,却让三妹妹替她承担后果,哪有那样便宜的事?”
说着说着,陆思琼站起身对继母行了礼,“这事得瞒着祖母,否则她绝不会同意弃秦家而改投李家。李家老爷毕竟是朝中要员,这事咱们不可能独善其身,四妹妹自己造下的孽,得让她自己来偿。”
她话语坚定,言辞顺畅,显然是早就打算好了的。
宋氏瞧着对方是不会有更改的意思,但将庶女嫁去李家这种事到底不体面。她倒宁愿府中能秘密处置了陆思瑾,然正如眼前人所言,老夫人是断不可能弃了瑾姐儿的。
“可现在,李家三郎认定了的是瑜姐儿。就算秦家那边答应退亲,瑾姐儿的婚事不成,但就一定是会嫁去李家吗?”虽说觉得继女能说出这话必定是有所把握的,但依旧觉得没这么简单。
陆思琼的语气微欢缓,“那就要请母亲配合看场戏了。”
李三郎不时夜闯侯府内宅,能瞒过府中护卫去纠缠陆思瑜,必然是陆思瑾给他透露的消息。那样一个纨绔子弟,来了陆府真能老老实实的?
这兰阁里的客人多了,总是免不了要出事的。
陆思琼思量着凑上前,对其耳语了一番。
宋氏眼眸越睁越大,最后既是骇色又是不可思议,满面怒色的拍案道:“这、这还了得?内宅是女眷的住处,瑾姐儿竟这般大胆,敢把府中的消息透露给外面男子,还引狼入室?!
她简直是无法无天,就这样的孽障,不说是嫁去相府做了少奶奶,便是成了皇妃,那颗心能向着咱们侯府?老夫人真是看错了她,这种不顾自家名声、姐妹之情的混账东西,能真心为府里着想?
琼姐儿,这样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瑜姐儿那如果出了什么事,咱们陆家还要不要在京城做人了?!”急得气息不稳。
“前阵儿我病着,原是没太留意,也是南霜那婢子心思多,替四妹妹隐瞒了此事。毕竟事关重大,我怕传扬出去,原想着她若能自行处理了这事也就罢了……”
宋氏即冷笑,“她好不容易和秦八爷定了亲,自己能放弃不要?”
伸手揉了揉眉心,再叹道:“罢了,这样的孽障,送去给他们李家也落个清净。我原还想着李家三郎品行不端,现在看来,配咱们家这位四姑娘还真是绰绰有余,以后就看她自己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