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悲伤弥漫在我和布丁的心头,望着那一团团的大火,我们的泪水早已决堤。我活了三十四年,从来没有哪天像今天这般嚎啕大哭过。我趴在洞口,望着那具烧得只剩下半截的人皮木偶,我心中的怒气剧烈升腾,骂了一句我槽你奶奶,接着根本不顾一旁布丁的阻拦,纵身一跃,跳入了翻板之中。
翻板之下,虽然还残留着些许火苗,但对我来说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我冲到人皮木偶的身边,暴怒的情绪使我完全失去了理智,我抬起脚,恶狠狠的一脚接着一脚,将这具人皮木偶踩成了一个稀巴烂。可那人皮木偶的脸,却一直保持着一种诡异的笑容,似乎是对我的一种戏谑和嘲讽。那模样就像是在告诉我:这种方式对它没用。
我口中又骂了一句恶毒的脏话,一脚踩爆了人皮木偶的脑袋,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见一个微如蚁蚊的声音对我说了一句:“给我根烟抽抽。”
我扭头一看,竟然是奄奄一息的老吕。此时此刻,他整个人都被烧糊了,从头到尾除了牙齿跟眼珠子之外,其他地方全都是焦黑色的。我惊愕的跑到老吕身边,冲他喊道:“吕团长!你坚持住,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老吕微微一笑,笑的极惨。
他已经一动也不能动了,轻叹了一声之后,声音微弱的对我说道:“我已经没救了。”
我哽咽道:“吕团长,你他妈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扛着你,咱们去医院,还有的救。”
老吕轻轻的摇了摇头,说话的速度慢到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他对我说:“咱们别说这些了,我自己的命数我自己知道,我的肠子已经被烧穿了,救不活了。帮我点根烟,让我轻松点走吧。”
听到老吕这番话,我又一次忍不住哭了。我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了一根香烟,点燃之后将烟轻轻的放在老吕的口中。他抽了一口,似乎真的感觉轻松了一些。于是对我说:“别难过,我老吕死的一点也不窝囊,大丈夫马革裹尸,死在杀敌的路上,此乃最好的归宿。我有几件事要对你交代。”
我跪在老吕的身边,抹掉了眼角的泪珠,哽咽道:“您说。”
老吕又往肺里吸了口烟,慢慢吐出之后,嗓音沙哑的对我说:“活死人玉在你我相识的那间湖边茅屋里,这是最重要的事,你一定要把另外三块找到,拼凑成一张古代面具,我只知道这张面具里隐藏着这世上最大的一件秘密。”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
老吕泪眼婆娑:“我小孙女的命,就看你的了。”
我一边哭一边点头:“老吕你放心,交给我吧。”
老吕欣慰的点了点头,脸色一下子突然看起来好多了,甚至就连胳膊都能抬起来了。可我这心里一下子就慌了,因为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是人临死前最后的回光返照,我姥爷临死前也是这样,眼睛锃亮,面色红润,脑路清晰,可没坚持一会就断气了。
就在这个时候,老吕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那手掌的力量极强,抓的我手都充血了。他瞪着一双如同牛眼般的瞳孔,对我一字一字的说:“去找他,去找他!没有那个男人帮你,你找不到活死人玉!”
我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找谁?”
老吕的脸突然一瞬间失去了血色,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在断气前的那一刻,老吕用尽生命中最后一口气,说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老伙子!”
老吕握着我的手渐渐冰凉,我知道,老吕走了……我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心情自不用多说。翻板上面的布丁亲眼目睹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她没说什么安慰我的话,只是紧紧咬着嘴唇掉眼泪。
我抹掉眼角的泪珠,不再哭泣了。老吕说得对,大丈夫马革裹尸,在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中结束掉自己的生命,这何尝不是作为一个男人的浪漫。我与其在这里悲伤,不如好好去完成老吕的遗愿,将另外的三块活死人玉找齐,这才是对死去的老吕最好的祭奠。
我将地上人皮木偶的残骸,用脚一个一个的踢的远远的,为老吕的尸体清理出了一块干净的地方。接着我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轻轻盖在老吕的尸身上。接着我走到绳索旁,布丁在上面帮我拽,我自己在底下用力爬,速度虽然,但就在这样一点一点的挪动下,我终于爬上了翻板。我和布丁最后望了一眼底下老吕的尸体,然后永远的盖上了翻板。
布丁与我互相搀扶,一步一步摸着黑,从来时的那条墓道走了出去。一缕暖暖的阳光洒在我们二人的脸上,却一点也不美,反而颇为伤感。进去的时候我们是五个人,出来的时候只剩下我跟布丁了。
彻底安全了之后,那口气儿一松,我跟布丁两个「大」字往地上一躺,这才感受到一种眼所未有的疲惫蔓延全身,就连骨头都软了。我们俩在地上躺了一会之后,稍稍恢复了一点体力,我跟布丁说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快脱身为上策。于是我俩忍着全身肌肉的酸痛,将墓道口做了一番处理,我弄来了一些碎枝烂叶,布丁弄了点干土,足足打扫了半个小时,这才让辫子姑墓,再一次永远的尘封了。
我和布丁现在的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撑我们走得太远,再加上二人皆是灰头土脸,身上脏的就跟从菲律宾的矿场里刚逃回来似的,布丁不但脏,而且身上到处都是血,我俩若不处理一下,打车都没人带,也容易引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