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浩然笑着打圆场:“有时间去我媳妇儿店里坐坐,喜欢这茶叶就跟她说一声。”
南宫镇平看了他一眼:“怎么,要走?”
谢浩然点头道:“我还有事儿。”
南宫镇平低头看看腕上的手表:“这才几点?那么忙,你赶着去哪儿?吃完中午饭再走吧!”
“我要结婚了,得一个个上门挨着送帖子。”谢浩然耸了耸肩膀:“这种事情只能自己做,别人帮不了忙的。”
……
部委大院的办公室很安静。因为是旧房子,房间内部装修风格延续着上一个世纪的各种元素。白墙与包木墙裙之间分隔明显,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在暗色地板上照出一片闪亮光泽。
谢卫国端坐在椅子上,神情专注批阅着文件。浅灰色中山装与他很配,这种款式的衣服历来就是官员的标配服装之一。事实上,能够选择的衣服不多。夹克、衬衫、西服……尤其是还要能代表男人庄重与威严,总不能在公开场合穿体恤和短裤,再套上一双沙滩鞋。
秘书高恒贤推开办公室房门,迈着轻快却不会发出响动的脚步走过来。谢卫国停下手上的笔,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接触的时候,后者认真地说:“首长,小然来了。”
“小然?”谢卫国微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很惊讶:“你是说,小然来找我?”
在谢家的某些人眼里,谢浩然早已成为魔头般的可怕存在。
打死!
打伤!
打残!
即便是与自己同姓的家族成员,也丝毫不会放过。凶悍!霸道!蛮不讲理!就连在家中地位很高,亲奶奶陈凤英的话也不听。
对于谢家人来说,“谢浩然”这个名字是陌生的,同时又是令人畏惧。上次在家里活活杀死谢定东,在场的警卫们连他的汗毛都没能摸到一根。警卫队长受过特殊训练,身手敏捷,可即便是他自己也承认:不要说是一对一,就算带着整个卫队一起正面硬抗,也绝不是谢浩然的对手。
谢卫国的性格自小就很宽厚,他在谢家三兄弟里排行第二。上面是大哥建国,下面是小弟振国。弟弟当年因为结婚的事情与家里闹崩,谢卫国多次劝说父母也毫无效果。对于谢浩然这个侄子,他的感情有些复杂。一方面是欣喜和高兴:那毕竟是弟弟的亲生骨肉,而且颇有本事。另一方面,谢卫国并不赞成谢浩然对家人的强硬态度。在他看来,很多事情其实可以商量。都是一家人,只要坐下来好好谈谈,敌意可以被亲情融化。
“他在哪儿?”谢卫国的心情忽然间变得爽朗起来。他推开椅子站起:“快叫小然进来。”
高恒贤脸上也显出几分笑意:“就在下面。他刚到,门卫那边给我打了个询问电话。稍等一下,我去带小然上来。”
走进办公室的谢浩然与记忆中的那个年轻人没什么区别。身上还是一套深黑色运动衫,脚下的跑鞋是常见款式。头发修建整齐,双肩包的两条背带单手捏拢,挎在左肩上。
这种场合只适合他们两个人独处。高恒贤对着谢浩然笑了笑,转身走出办公室,把房门拉上。
谢卫国从办公桌后面走出,热情且感慨地看着面前的侄子:“小然,你可是比上次见面长高了……来,来,来,别站着,坐,快坐啊!”
他招呼着谢浩然在沙发上坐下:“那个,你喝什么?茶还是水?要不我让高秘书给你弄罐可乐?你们年轻人都喜欢喝这个,淑彤也是。我和她妈说了她好多次,那东西含糖量高,喝了长胖,她就是不听……嗨,我说这个干什么。小然我可不是针对你,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哈哈哈哈!”
谢浩然脸上露出理解的微笑。
这位二伯是真正喜欢自己,也是对自己好的。听得出来他刚才那些话是发自内心,全无恶意。他认真地说:“二伯,我这次来,是给你送请帖的。”
“请帖?”谢卫国有些奇怪,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谢浩然拉开背包,拿出一张大红帖子,双手握着,恭恭敬敬递过去:“我要结婚了。到时候,二伯你们早点儿来,多喝几杯。”
帖子上写的是“全福”,不是光请谢卫国一个人。
谢卫国接过请帖,下意识地打开封面,口中发出惊讶的声音:“小然你要结婚了?怎么一直没听你说起过?等等……咝,这个……这帖子上怎么有四个人的名字?”
谢浩然已经料到他会如此惊讶,认真解释:“我有四位妻子。我们会在同一天结婚。”
谢卫国觉得脑子里很多东西忽然间被彻底颠覆,一些无法接受却实际存在的事物如潮水般涌进来。他继续看了看手上的请帖,抬起头,仔细观察着坐在面前的侄子,确定谢浩然不是在说笑,这才慢慢合拢请帖,沉默了几秒钟,努力消化着摆在面前的事实。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你们……不打算去民政局办登记手续?”
谢浩然的回答直接又简短:“是的。”
谢卫国很想好好开导他一番,可是想想彼此的身份立场,以及谢浩然目前的经济能力,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复杂的千言万语变成了两句很是纠结的简单问话:“小然……她们对你好吗?她们……是真心的吗?”
三弟谢振国的婚姻在谢卫国看来就是一幕悲剧。他曾经恨过谢浩然的母亲,认为若是没有那个女人,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三弟也会留在父母身边与自己团圆……思维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