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初六,玉和堂正式开业。
陈璟和铺子里的掌柜伙计,都换上了崭新的衣裳。
铺子门口已经悬挂了长长的炮竹。
李氏、李八郎、陈文恭和陈文蓉也来了。
杨之舟也早早到了。
“老爷子,您快屋里请。”陈璟和李八郎,连忙先把杨之舟迎到了铺子里。
杨之舟上下打量这铺子,微笑点点头。
辰正才是吉时。
转眼到了辰正,陈文恭去帮陈璟点燃了炮竹。陈璟自己,解开了牌匾上鲜红的布。“玉和堂”三个大字,应着日照,皎洁清晰。
“玉和堂陈氏药堂,今日开业喽。”朱鹤站在门口,高声唱喝。
不少人围观。
但是没有人进铺子。
杨之舟送上了他的贺礼,笑道:“生意兴隆,大吉大利。”
“多谢您的吉言。”陈璟笑道。
门口仍是有人在围观,指指点点的,就是没人踏进来。
药铺不好吆喝招呼,朱鹤和小伙计们也只能任由外头的人围看,不好把他们拉进来,心里有点着急。
“这才刚刚开始。”陈璟笑道,“估计几个月内,生意都是很惨淡。要慢慢来,百姓街坊才能信任咱们。”
朱鹤等人点头。
药铺不像其他地方。这里是治病救命的,街坊们也怕陈璟是个蹩脚郎中,把他们治死了。
故而,需得慢慢积累口碑。
陈璟也不着急。
正说着,突然有个穿着宝蓝色鼠皮大氅的男子,身后跟着几个小厮,抬了四台贺礼,踏入铺子。
一进门,他就高声笑道:“陈兄弟,生意兴隆啊!”
铺子里的几个人,都不是这人。
陈璟倒记得,连忙上前,恭敬迎了他,笑道:“县尊大人!您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啊!”
满铺子里的人都怔了下。
李氏、李八郎等人,连忙过来行礼,都叫县尊大人。
朱鹤和小伙计们则惊呆了。
他们没想到望县的父母官居然给陈璟的药铺送开业礼。
他们东家,居然有这个体面?
李氏和李八郎一开始也震惊。不过,看到在场的杨之舟,他们姐弟俩就释然了。
金县令哪里是给陈璟送礼?他是来巴结杨之舟的。
“县尊大人吉礼。”朱鹤在门口唱喏,然后又点燃一挂长长的鞭炮。
鞭炮声震耳欲聋。
“县尊给这药铺送礼?”门口围观的群众,也是难以置信,“这东家是什么人啊,怎能让县尊大人送礼?”
他们都很震撼
“是冒充的吧?”震撼之余,他们觉得不可信,就私下里嘀咕。
“谁敢冒充县尊大人?”
“还真是县尊大人啊?”有人去衙门看过打官司,见过金县令。
因为这个唱喏,铺子门口积聚了更多的人看热闹。
他们在门口指指点点的,想进来又不太敢。
金子久坐了会儿,喝了杯茶,就离开了。陈璟再三邀请他晚上去吃酒,他也答应了,还说要带家小来。
很客气的样子。
杨之舟就眯起眼睛,微微冲金子久微笑。
金子久更是心花怒放。
今晚的酒席,他是一定会去的。
金县令刚刚走,陈璟叫人把他的贺礼抬到后院去。
片刻后,贺提和贺振也来送礼。
他们抬了八台贺礼。
朱鹤依旧在门口唱喏:“贺府官人吉礼。”然后点燃了鞭炮。
“是贺家的人......”
围观的人都低声议论:“是布行贺家吗?”
“是了,贺家和陈家是姻亲。”
“这铺子东家,是哪个陈家啊?”有人还没有搞清状况。
“就是陈举人的兄弟啊。”
“陈举人的兄弟,怎么开药铺?”问话的人不相信,“好好的,做什么生意人......”
议论声不绝。
围观的人,走了一批,又换上一批。
却一直都在看在。
铺子里的人,没有理会外头看热闹的。
“恭喜啊央及。”贺提拍着陈璟的肩头,笑道,“你开这个药铺,是造福一方百姓啊!”
“表兄过奖了。”陈璟笑道。
贺振已经恢复得很健康,也过来跟陈璟恭贺。
他们尚未走,沈长玉兄弟也来送礼。
沈长玉送了四台贺礼。
朱鹤依旧唱喏,说:“沈府官人吉礼。”
“应该就是陈举人的兄弟了!”围观的人听说是沈大才子,都纷纷道,“要不然,沈举人怎么来捧场?”
“就是陈举人的兄弟。”
“怎么想不开,不读书要开药铺?”
“医术挺好......”
“上次还把邢三官人的胳膊扭下来了。”有人突然道,“邢三官人可不是吃亏的。这铺子估摸着开不长久的。”
“正是,还得罪了孟官人。”
他们越说越闹热,都不走,就在旁边瞧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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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初六的上午,旌忠巷一片宁静。
寒冬降临,百草凋零,原本繁华锦绣的庭院,如今萧疏清冷。
陈家的外书房里,坐满了人。
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和陈二兄弟等。
他们正在商量事情。
“......央及对我有恩。”陈三老爷道,“你们怎么做我不管的,他今天开业,我自当去送礼!”
“不许去。”陈大老爷呵斥,“你去送礼,就是咱们旌忠巷的人去了。丢脸还不够?好好的儒生不做了,去做商人,做低|贱|人!”
他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