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风一海那惨状,田思思就没法儿不担心,好在晌午刚到,风六郎就从山里满载而归。/34/34936/
说满载而归,是因为他又猎到了一只狐狸!
不仅如此,除了狐狸之外,还有两只野鸡。
田思思兴冲冲奔进了房里,把那些银首饰都递给了风六郎,“你把那狐狸跟这些首饰都拿去卖了吧。”
“有了这狐狸,就可以不用卖你的首饰了。”风六郎微拧着眉头,一脸不想卖她东西的表情,且那些银首饰,其实也换不回多少银子。
“没关系,我等着你以后给我买新的。”
“好!”
听了田思思那话,风六郎这才妥协,把银首饰踹进兜里,去一旁剥狐狸皮,等他把狐狸皮剥好,风家那边终于来了人。
“六郎,你爹怎么样了?”风得缸一撅一拐的进了风一海家院子,迎面就朝风六郎问出了声。
他眼里满满的都是焦急,脸上却还有着没有褪尽的怒火,显然他才刚刚得到消息,且还跟家人争吵过了。
风六郎看得分明,晾好刚刚剥好的狐狸皮,就过去搀扶上了风得缸,“我爹的情况已经稳定一些了,这会儿我媳妇儿正在里面喂他喝汤。”
话音未落,风六郎就又接着说道:“近日天气潮湿,你的腿疾怕是还没好吧?怎么不叫个人扶你过来,若是摔着了怎生是好?”
风得缸听罢猛跺了一下脚,因用力过猛而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而后他痛心疾首的说道:“你爹这次要是真有了个好歹,我也就不想活了!摔死了正好省事!”
自他多年前受伤后,就犯上了腿疾,每逢干旱潮湿的季节腿就疼痛难忍。
前不久入夏后下了许久的雨,他的腿疾来得比往年还要严重,已经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
若非今日老二媳妇去给他送饭的时候说了老大的事,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知道!
更是不可能知道乔石香那个女人竟然为了给晴儿攒嫁妆而选择不拿银子救老大!
见风得缸气得不轻,风六郎也没有再说什么,一言不发的把他搀扶进了风一海房间里。
“阿海……”
进到房里,看到床上虚弱的风一海,风得缸那双浑浊的眼瞬间就湿了,哽咽得直说不出话来。
上一次见面还生龙活虎的人,再次见到竟变成了这般模样,叫他如何能不难过啊!
风一海闻声看过去,轻轻的开了口,“爹来得正好,思思今天炖的鸽子汤格外好吃,你也来尝尝。”
说完,他就朝着田思思说:“思思,你去把这鸽子汤装一碗来给你爷爷吃。”
“嗯。”田思思应声而起。
“不用了。”风得缸拦住田思思,横眉竖眼的瞪向风一海,“那是你要补身子的东西,给我吃什么吃!”
“我也吃不了多少……”
风一海说罢低叹了一声。
早上那会儿他倒是还有些胃口,可那之后他睡着没一会儿就疼醒了过来,到这会儿半点食欲都没有了。
风得缸也是曾经在山里受过伤的人,虽然没有危及性命,他却也很清楚那滋味儿不好受。
遂坐到床边上,语重心长的说道:“不管怎样,你多少都要吃一点,不然就白费了你儿媳的一番心意,人家刚进门还没享上一天清福,往后就要照顾你!”
“到底是连累了她。”风一海看向田思思,满目歉意。
田思思摇摇头,正要说点什么,他就又开了口,“我就算好了,以后也做不了什么事了,不止连累了她,也连累了六郎,我真不如……”
“好了!”
风得缸厉喝一声,成功打断了风一海的话。
接着训斥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要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六郎是你当年从山里捡回来的,他就你一个亲人,你就算苟活着也得对他负责,不能让他一个人。”
风一海再度看向田思思,想说六郎以后有思思陪着,也不是一个人了。
可风得缸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没了腿,以后你的确是不能再进山打猎了,可你还有手,等你好了,编编篓子拿去城里卖也能糊口不是?”
田思思在旁听得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风一海这是又生出了求死的念头,该是因为疼得太难忍了吧?
风六郎见状,直接把她拉出了房间。
压低了声音说:“爹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开,你有时间多陪陪他,我再去山里一趟,若能再猎些猎物回来,就能跟那狐狸皮一起拿去城里卖了。”
“嗯。”田思思抿着嘴点头,受伤的人本就脆弱,若没有家人在边上支持安慰,恐真会坚持不下去。
思罢,田思思正要进厨房去,就被匆匆前来的徐陵给叫住了,“你家六郎呢?”
田思思往徐陵身后看了看,疑声反问:“他刚刚进山去打猎,你来的时候没遇上吗?”
徐陵也随之掉回头看了一眼,而后嘀咕道:“怕是正好错开了!”
而后,徐陵去到田思思跟前,沉声道:“这天气眼看就要热起来了,我来是想问问六郎,要不要给他爹用好一些的药,不然到了暑天他爹的伤若还未好,一旦溃烂就麻烦了。”
“是不是会贵很多?”田思思问的小声,同时拉上徐陵出了院门,生怕房里的风一海听到了。
风一海现在正因伤口太痛,还有会连累六郎而生出了寻死的念头,断不能再让他听到别的了。
“嗯,药钱会贵几倍。”徐陵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