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两拨使者之后,林丹汗看着额哲道:“额哲,之前咱们刚刚返回来的时候,可是你建议本汗留在这里的,现在怎么又想要东迁了?”
额哲闻言,躬身抚胸道:“回禀父汗,当初咱们刚刚返回的时候,可以说是立足未稳,向东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孩儿心中也不清楚。
如今却是蛮子皇帝欺人太甚,杀了我们的牧民和牛羊不说,现在还要我们赔偿他们的损失。
如果我们现在咽下这口气,只怕他们以后会要的更多。
而向东就不一样了。
原本儿子便是想要吓唬一番蛮子的使者,不成想今儿个辽东女真的使者也来了,而且条件听起来还不错,咱们察哈尔部,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人修生养息一番。”
林丹汗嗯了一声,又转问札鲁忽赤思勤道:“本汗最睿智的断事官,你怎么看?”
札鲁忽赤思勤思虑再三,终于按下了很想回林丹汗一句老子不看的冲动,躬身道:“大汗,奴才觉得,咱们还是留在这里更好一些。
明朝蛮子的皇帝要的,不过是一些牛羊罢了,但是这里的水草,却远不是辽东那里能比得上的。
至于女真野人,他们胜得一时,却胜不得一世。旁的不说,以明朝蛮子皇帝的作派,他又怎么会长久放任那些女真野人乱跳?
真有一日蛮子皇帝平定了辽东,若是发现了我察哈尔部与那些女真野人有往来,只怕到时候麻烦更大。”
林丹汗闻言,便问道:“刚才那女真野人的使者也是说过,唇亡齿寒。若是女真野人真个被灭掉,那蛮子皇帝会不会把目光转向咱们察哈尔部?”
思勤想了想,回道:“奴才以为不会。首先就是,那蛮子皇帝肯定不会轻易地就灭掉辽东的建奴。”
林丹汗却是来了兴趣,哪个蛮子皇帝不想怼死建州女真那些叛徒?现在的蛮子皇帝不会轻易地灭掉他们,难道还会养着那些建州女真不成?
思勤见林丹汗颇为感兴趣的样子,又小心地斟酌一番后才道:“大汗,奴才最近也一直在关注着明朝蛮子那边儿的情况。而且听蛮子那边儿来卖盐的商队说,明朝蛮子国内现在也是多处大旱,蛮子皇帝忙着出巡,赈灾,而且杀了好些贪官甚么的。”
林丹汗示意思勤继续说下去:“那和建州女真有什么关系?”
思勤道:“蛮子皇帝此时还在出巡,说明他更关心蛮子百姓的生死,只怕,他还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清理一番大明的上上下下,等到都处理妥当了,他才会去灭掉建州女真。
而这个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会短,怎么着也得有个五七八年的时间。
到时候,他蛮子上上下下一条心,又怎么会把辽东的建奴放在眼里。”
林丹汗闻言,便接着道:“所以,留给咱们的时间,也就是这五七八年的时间?”
思勤躬身道:“大汗英明,奴才确实是这么想的。只要大汗能在这几年的时间里统合蒙古各部,到时候也未必不能南下与那蛮子皇帝一较高低。”
林丹汗却苦笑道:“睿智的札鲁忽赤,本汗不得不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这个五七八年,到底是多久?五年?七年?还是八年?倘若到时候咱们还是争不过蛮子皇帝,又该怎么办?”
思勤想了想,回道:“大汗,不管是五年还是七年,总之蛮子皇帝一时间想要平定蛮子国内,再去灭掉建州女真那些野人,时间肯定不会短就是了。
大汗要做的,就是尽快的统合蒙古各部。
咱们不一定要五年或者七年统合完成,只要比蛮子皇帝平定他大明国内的时间早一天,咱们就算是赢啦。到时候不管是南下牧马,还是向辽东靠拢,到时候都是由得咱们自己选择了。
至于真个辽东被灭,咱们又争不过蛮子皇帝,其实也好办。
汉人最强盛的时候,匈奴和突厥都争不过汉人,但是他们向西迁移后,照样有大片的土地,多多的女人,前辙在前,咱们到时候还有最后一条退路不是?”
就连额哲,也不得不承认思勤说的有道理。而且从理智上来说,额哲本身也不想向辽东靠拢。
辽东那破地方一到冬天就苦寒无比,白灾冻死牛羊是常事儿,远不如现在的王庭之所在,向东可靠拢建州女真,向南可直击蛮子的宣大之地,向西还有匈奴和突厥人走过的西征之路能退,简直是再好不过的风水宝地了。
林丹汗此时却开口道:“那咱们明白怎么回绝建州女真野人的使者?直接回绝?”
听着林丹汗口中犹豫不定的意思,额哲便道:“咱们应了又何妨?又不是应了就要向辽东去。若是一定要咱们去辽东,那就让他黄台吉小儿亲自来谈嘛,区区一个使者又怎么能做得了这么大事儿的主。”
思勤却接话道:“大汗,咱们先别管明儿个怎么回绝,只怕当务之急,是派兵去保护好那些建州女真野人的使者,还有要严密隔开蛮子的使者。”
林丹汗被思勤左一个女真野人的使者,右一个使者蛮子的使者搞的头疼,便抚额道:“他们两家不是分开安置的么?还会有甚么问题?尤其是建州女真野人的使者,他们自己又不是没带着护卫过来,怎么还要本汗派兵前去保护?”
思勤躬身道:“启禀大汗,奴才最近想着,想要打败敌人,就先要了解敌人,所以,奴才很是读了一些汉人的书籍。
依据汉人书籍中的记载,他们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