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军也没有想到江户的幕府守军,竟然如此顽强。外城街巷众多,房屋密集,而且大多是小街小巷,就算他们快速的推进到城下,在如此的复杂环境下,也难免被外城守军骚扰。
发动日本战役以来,远东军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强烈的抵抗,所以只好调整了作战计划,先集中兵力,尽快肃清江户外城的幕府军和平民武装,然后再进攻内城。
改变计划的远东军,开始放慢进攻速度,将城外的野战旅、海外旅和外东北土著骑兵师,都抽调到江户城内,大规模扫荡外城。
江户作为幕府将军的居城,还是全国幕政中心,所以德川幕府以整个日本的力量发展江户,江户城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逐渐发展成为当时的中心城市。大量不事生产的武士家族于此繁衍,服务武士阶层的商人、工匠、使役作为町人亦大量涌入,使得江户城逐渐赶上了京都,变得极为繁华。
而此时的江户犹如人间地狱,到处都是远东军炮火轰炸造成的残垣断壁,成片的房屋燃起了熊熊的烈火,城内尸横遍野,层层叠叠的尸骸堆积在小街小巷内。
远东军改变了战术,以排为单位,再加强一些火力单元,逐街逐巷的扫荡。部队已经杀红了眼,不管不顾的攻击,根本不管对面出现是不是幕府军,只要看到人就开火。
部队在外城逐屋扫荡,很多时候他们射杀的都是平民,甚至有女人和孩子。但是没办法,江户城里的青壮平民男女,几乎都被强征为挺身队,连年轻女人和半大的孩子。都加入了战斗,远东军根本无法甄别对方是不是武装人员。
而且留在外城的幕府军武士和足轻,都躲在外城密密麻麻的木质民房中。混在平民的人群里,稍有机会就偷袭远东军。而且他们还频频得手。好在远东军的官兵装具非常全面,绝大部分伤员都是受了轻伤。
希克腾又一次客串步兵,参与到江户外城的进攻。他手中端着双管猎枪,紧紧的跟在两名手持防弹盾牌的战友,小心翼翼的在一条小巷里搜索。
“嘭……”的一声,希克腾一脚踹开了一间木门,身后的战友猛地把一枚手榴弹扔进了屋里,希克腾闪身躲在门边。
“轰”的一声巨响。
希克腾第一个冲进了屋里。一个身影突然从屋里冲了出来,他抬手就是一枪。威力强大的独头子弹,直接把那个人打得倒飞了出去。
他端着枪小心的走了过去,才发现倒在地上的是一名小女孩儿,也就和他妹妹差不多大。女孩的胸前被打得血肉模糊,脚上穿的一双木屐,也甩了出去,露出一双稚嫩的小脚丫。屋子的一角,还有两具尸体,其中一名中年妇女生天录。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是被那枚手榴弹炸死的。
希克腾心里揪了一下,感觉非常的难受。但这毕竟这是打仗。作为一名合格的战士,他只是做出了自己本能的反应而已。谈不上懊悔,就是有些堵得慌。
他心情复杂的走出了屋子,随着部队继续挨个屋子搜索。当他们走到巷子尽头的路口时,突然遭到躲藏在对面街角幕府军的伏击,十几杆铁炮几乎同时开火,把队伍前面的盾牌手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希克腾感觉一枚子弹“嗖”的一下,擦着他的脸飞了过去。把他吓得浑身一凉,尿都快下来了。
子弹打穿了他身后一名战友的脖子。鲜血顿时喷了他一身。他扶起前面的盾牌手,帮助他重新竖起了防弹盾牌。然后转身大喊道:“卫生员……卫生员……有人受伤……”
“轰……”
对面的屋子里。突然冒起一阵浓烟,“咻”的一声,一枚实心炮弹,贴着他们的头顶扫了过去,大家下意识的同时蹲下了身子。
排长跑了过来,和几名班长操起手中的四十毫米榴弹发射器,朝着对面的那片房子里打了几枚四十毫米榴弹,但是对面的环境比较复杂,几枚榴弹并没有发挥作用,反而遭到了对方更多的反击。
又是一阵密集的轰鸣,噼里啪啦的打在街角的巷口边。紧接着一声巨响,一枚实弹砸进了旁边的一座木屋,把那间屋子打得坍塌了下来。
排长连忙大声喊道:“撤回去……撤回去……对面有火炮……”
希克腾和另一个战友拖着伤员,撤退到那条小巷里隐蔽了起来。他将那名重伤的战友放置在墙边坐好,然后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名受伤的战友。
卫生员赶来了,他翻出急救包,拿出纱布使劲儿的按在他的伤口上,但是鲜血还在往外喷着。经过一番处理,总算是将那名伤员的伤口包扎好了。
希克腾连忙问了一句道:“他怎么样?”
那名卫生员沉声说道:“运气不错,子弹穿过去了,避过了通向头部的动脉。我已经帮他暂时止住了血,如果救治及时应该能保住一条命,但要在床上躺一阵子。”
他说完就和几名战友抬着那名伤员离开了。希克腾重重的呼了口气,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只要命还在就好,远东军的医疗水平很高,以前很多重伤的战友,都能捡回一条性命。
他们身后不远,就有一个野战卫生所,各种医疗设备极为齐全,如果是重伤员,会由空中的飞艇接走,送往海岸边上的军团野战医院进行救治。
这时,身后传来排长的大嗓门:“都特么闪开……”
希克腾回头一看,原来一门70毫米步兵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