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城西北方向四十余里,棋盘山官道出口外十余里,李定国嘴里衔着不知道哪里扯来的稻草打马立在官道中间,淡淡的注视着前方的官道,仿佛来此闲逛一般,在他左右,官道两侧密密麻麻全是福广军将士和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阵,所有人面带严肃,一声不吭,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等着,等着敌人前来入套。顶点x23us
他们负责伏击的是有满八旗第一巴图鲁之称的鳌拜和其所率的正黄旗正蓝旗三万重甲步卒。
这鳌拜不愧为久经沙场的老将,那侦骑是派了一波又一波,可惜,全部被自己所派的侦骑给绞杀了。
李定国就这么淡定的等候着,一点都不着急,他知道,鳌拜就算探查不到前方的情况,也会挥军前进,因为太师张大人正率大军疾攻沈阳城,鳌拜如果不赶回去,沈阳城三万守军肯定顶不住,如果沈阳城被攻破,建奴就等于完蛋了,这个时候,鳌拜还敢犹疑不前才怪。
鳌拜这会儿的确相当的无奈,他派出的侦骑只要一出棋盘山便了无音信,棋盘山外面的平原上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根本就无从得知,但是,他还是得率军往沈阳赶,没办法,他们的妻儿,他们的族人,还有他们的小可汗,甚至满八旗所有勋贵的家人都在沈阳城里,如果沈阳城被明军攻破,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不过,他倒不是很担心,明军至少没在棋盘山设伏,要是那样的话,他真有点不敢往前冲了,因为棋盘山的官道太狭窄了,一旦被明军埋伏,他们跑都没地方跑,铁定全军覆没。
如果明军在棋盘山外面设伏就不一样了,因为棋盘山外面是大平原,哪个方向都可以跑,只要不是十多万明军将他们团团围住,他都有信心带领手下冲出去。
张斌可能派十多万明军来伏击他吗,显然是不大可能的,这次进攻沈阳的明军总共才二十来万,派十多万过来,那沈阳城还能在一两天内攻下才怪。
他考虑的貌似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他没考虑到福广军的车阵。
要不是因为战车太多,李定国肯定会率军进入棋盘山去伏击,问题他手下这么多的战车在棋盘山狭窄的官道上根本就施展不开,所以,他干脆在棋盘山外面的大平原上设下了埋伏,反正战车组成的车阵就如同城墙一般,敌人想要突破比爬上山坡逃跑还难。
双方的侦骑还在出口处的平原上厮杀,建奴的侦骑始终冲不出谷口三里范围,要想看到十多里外的明军车阵自然是不可能的,这情形持续了大约半个时辰,鳌拜终于率三万步卒冲出了棋盘山的官道,他在马上四处张望了一阵,不由长长的嘘了口气,还好,外面并没有明军,只有稀稀拉拉的侦骑隐隐围在出口四周,这些侦骑数量最多也就几百,对他们压根一点威胁都没有。
这里离沈阳城只有五十余里了,如果一口气跑过去,也就一个多时辰,看样子应该没什么危险了,他放下心来,下令让手下将士稍稍休整了一阵,随即便毫不犹豫的带着他们继续向沈阳城方向奔去。
没过多久,十余里外的官道上,一骑侦骑便狂奔至车阵跟前,马上的斥候勒马拱手道:“启禀将军,建奴开始往这边跑了。”
李定国闻言,吐出嘴里的稻草,抬手大喝道:“命令,车阵散开,围上去!”
随着他一声令下,两边的战车一列一列飞快的向左右前方延伸开去,足足延伸了四五里远,这才掉头向官道方向围去,就如同一个张开的大口袋正在慢慢收紧袋口一般。
这时候鳌拜还不知道他已经一头冲进李定国张开的大口袋中,他正担心沈阳城的情况呢,这会儿都快午时了,除了一大早沈阳城那边有侦骑来报,明军已然发动进攻了,然后,沈阳方向就失去了消息,他也不知道这会儿沈阳城是不是被明军攻破了,三万重甲步卒,面对二十余万明军的疯狂攻击能撑多久,这个真的无法估算。
他正皱着眉头在那里想呢,前面官道中间突然出现一个黑点,远远的看上去,貌似是一人一骑打马挺立在那里。
这什么情况?
这一人一骑肯定不是他手下的侦骑,因为他这会儿都不敢向前方派侦骑了,派出去必死,又何必让手下人去送命呢。
不是他手底下的侦骑,那肯定就是明军了,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一个人挺在官道中间,想玩什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吗?
开什么玩笑,面对三万重甲步卒,他这螨清第一巴图鲁都不敢阻拦,那纯粹就是寻死啊!
他正疑惑间,那一人一骑后面又隐隐出现一条黑线,那黑线直接从官道中间向两边延伸开去,一眼都看不到头。
什么东西?
鳌拜抬起右手搭了个凉棚,眯眼一看,卧槽,明军的战车,数不尽的明军战车,把前面官道和官道两边全挡住了。
他飞快的左右扫视了一眼,脸上顿时变得难看无比,两边都看不到头,这得多少战车,多少明军啊!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随即便勒住战马,咬牙下令道:“传令,全军停止前进,排锋失阵,所有骑马的将领,全部到前面来,跟着我一起冲锋,快。”
这个时候,他当然知道自己中了明军的埋伏,不过,没有关系,因为明军散的太开了,两边都看不到头,至少散出去四五里,就算来了十多万明军,左右散开十余里,每一里才万余人,每一步才二三十个人,也就是说,明军大阵的厚度最多也就四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