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时分,刘言从公交车上下来,一股寒风吹到身上,身子不由一颤,心中陡地生起一阵莫名的惊慌,一对小眼睛随即快速四下扫视起来。
公交站附近,只有廖廖几个下车的乘客,几辆小车在马路上急驰而过,整条街道看上有些空落落,没什么人气。
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刘言紧紧身上的风衣,扶扶金丝眼镜,快步往边上的小区走去。
走进小区回到自己临时住所,刘言连灯都没开,打着手电快速收拾好几件紧要物品,换上紧身服,打开窗户翻过围墙溜出小区。
刘言专拣黑暗和偏僻小巷行走,急行半个多小时,来到一所独立的平房前,利索翻过围墙,走到院落角落一口枯井旁,四下观察一番后就纵身跳了下去。
身子下落中途,刘言双手在井壁一按,顿时止住身子,随后哧溜钻进通道,爬行十多米后,眼前顿显开阔起来。这时他才松了一口气,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小强光手电,迈开大步在地道中奔跑起来。
从春光美的暗道中出来,刘言没有丝毫停歇,一口气快步跑到三楼,打开房门就气喘吁吁地,朝静立在落地窗前的常明浩喊道:“老师,我被通辑了!”
“慌什么!”常明浩低声喝斥一声,转过身两眼阴沉地盯着衣衫不整的刘言,眉头微微一簇,不悦道。“瞧你这狼狈相,哪里还有一分学道之人样子?快去一边整饬一下。”
“是,老师。”刘言低声应着,连忙跑进洗漱间。
静等刘言换好衣服从洗漱间出来,常明浩这才淡淡道:“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刘言勉强按下内心的恐慌,回道:“老师,今天上午,我家里那个替身被警方发现了。下午,警方就发出A_jí通辑令,在全国范围内通辑我。”
常明浩眉头紧锁,阴沉着脸在房间内转了一会,来到刘言跟前说道:“警方正被苏柔一案搞得焦头烂额,此时还有闲情调查你,看来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你和我的关系。”
“老师,不是怀疑,而是确定。”刘言急促地说道,“据警方内部透露的消息,今天上午有人给罗天阳寄了一封信,然后罗天阳就让方余同带队,端了我的窝。”
“有人给罗天阳寄了一封信?”常明浩的脸色更加阴沉下来,眼中透出一股强大的杀气。
“是的,老师,有人出卖我们。”刘言点点头,又咬咬牙坚定地说道,“老师,这事肯定是王金龙干的!”
“王金龙?可他并不知道替身之事啊。”常明浩没有因刘言的挑拨话语而丧失理智,反而更加冷静地思考起来。
半晌过后,他突然明悟,顿时气极反笑道:“好!好啊!原来姓王的早就在防备我了。”
刘言忐忑地问道:“老师,你是说……”
常明浩很快从暴怒状态中恢复过来,微笑道:“刘言,我们又多了一个对手。只有王家才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出卖你的只可能是他们。还有,我所施法术虽普通,破之也易,但若不是近身却不易发觉。想那龙五和罗天阳,以他们的修为、机警,都没有发现异常,更何况一般人。唯一的解释就是,王金龙请来的帮手深黯其道,要不然他不可能一下子就发觉的。”
刘言脸色登时大变,失声惊呼道:“高手!”
常明浩摇摇头,不屑道:“高手倒也未必,但他肯定是同道,因为那些虚伪的正道之士,是不屑学这种法术的。”
“老师,既然大家是同道,要不我们联络下他,大家一起发财,岂不是……。”刘言话说到一半,就见常明浩原本微笑的脸色顿时一沉,心中猛地一颤,急忙止住话语,一脸忐忑地望向他。
常明浩脸上渐渐显出怒色,手指过来斥骂道:“枉我教导你这么多年!人家底细都没摸清,就要去与他合作,你就不怕连骨头渣渣都被他吃了吗?”
“对不起,老师。”刘言低声认错。
“你啊,你啊,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常明浩摇头叹道,满脸都是失望,“我可是把你当作衣钵传人,可是把你当作儿子看待,要不然我怎么会连压箱底的道术都传给你呢?你就是这样回报我对你的苦心吗?”
“对不起,老师。”刘言道着歉,随即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
看到刘言的模样,常明浩心中顿时一软,暗叹一声,轻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人心险恶,以后还得留点心才是,免得被人卖了还要替他收钱。”
刘言连不迭地点头道:“我知道了,老师。”
“王金龙请来的人,既然是我们的同道,那也不难对付。”常明浩将话题转回正题,信心饱满地说道,“对付罗天阳,我们讲究的是一个‘奇’字。而对付同道之人,我们必须要用正,或者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刘言投其所好,连忙顺着杆子上:“噢,老师,这又如何说?”
常明浩伸手捏捏山羊胡子,得意地笑道:“刘言啊,我们那个同道妄想行一石二鸟之计,想同时激怒我和罗天阳,将报复升级,最后斗个两败俱伤,他好得渔翁之利。可他不知道自己错了,错得还非常离谱。为师就不必说,你看罗天阳上了一次当,还会再次被激怒吗?”
看到常明浩笑眯眯地望着自己,知道他是在考校自己,刘言连忙开动脑子快速思考一会,有点不自信地回道:“老师,罗天阳发现我的替身,但却没有找上春光美,从这点看,他已经恢复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