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外,乌云遮月。
草木在冷风中,摇晃着不安。
“干他娘!”一声怒吼,从厂内传出,惊起了几只麻雀。
“干他!”像是山洪泛滥,声音瞬间盖过了一切。
扑哧扑哧~~
一群麻雀,慌乱的埋头乱窜,飞离了栖息的树枝。
廖富鹏手忙脚乱的去拿兜里的枪,当他终于摸到,准备拉着叶之楼逃离的时候,一声大喊制止了一切。
“住手!”黑子低吼,眼神怒睁,一只手拉着自己的心腹小兵。
小兵回过身,不解的看着黑子,所有人都不解的看着黑子。
“来之前,我说过什么?”看到现场安静下来,黑子大吼道:“今天是决斗,不是群殴!”
环视了一圈,黑子低声道:“我们是混混,我们也无赖,但是有些规矩我们必须遵守。无规矩不成方圆,混混就要有混混的道义。什么是混混的道义?那就是说了决斗,绝不群殴!”
“可他打了六子!”
“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六子被欺负?”
“兄弟被人打了,我要这狗屁的道义?”
一群混混炸开了锅。
“我有说不帮他报仇吗?”黑子大吼一声,眼神凶狠的环视一圈,发出头狼般威严与吼叫,所有混混噤若寒蝉。
“他废六子一只手,我就卸他一条胳膊!”黑子盯着叶之楼,像是盯着猎物。
“打死他!”
“卸胳膊!”
“干死他!”
一群混混像是被点燃的野兽,大声呐喊。能把一群桀骜不驯、凶狠血性的混混,收服得服服帖帖,黑子确实不简单。
从踩断了六子的手后,叶之楼就一直站在原地,看着黑子的方向。即便是混子们已经冲出来了,也没有后退一步,因为叶之楼知道黑子不敢赌!
他唯一的亲人,最重要的人还在叶之楼手上。如果今天叶之楼被打废了,那也有人会对纪念动手。
虽然从一开始,叶之楼就没有动纪念的打算,但是叶之楼知道,这就是黑子的命,甚至比他的命还重要。他不敢赌,哪怕有千分之一的机会。
“我话先说在前面。”黑子为了以防万一,看着一众混混说道:“无论今天我俩谁输了,谁手脚断了,谁残了,那都是自己的本事。今天之内,我不允许你们动他俩一根汗毛!”
“谁动他俩,那就是打我黑子的脸。至少今天之内不行!明白吗?”黑子环视一圈,然后看着身边的小兵:“你明白吗?”
黑子知道,小兵的威严不比自己差,只要小兵站出来,那没人敢忤逆他。黑子不敢拿妹妹赌。
小兵动了动嘴,想说什么,还是点头答应了。
“谢谢。”黑子拍拍小兵的肩膀,心终于落下来了。说实话,这群混混到时候会不会听他的,他也没准,但是只要小兵站出来,那基本没问题了。
小兵看着黑子,突然有一种错觉。他的身上已经失去了那种,无所畏惧和威严,莫名的多了一种软弱,像是老了的头狼。
之前,小兵无比确信黑子会赢,但是现在-----他看了看叶之楼方向。
只见叶之楼站在那里,脸上带着笑意,从始至终都没有一点畏惧,像是无所牵挂,年轻无畏,即将要挑战老头领的新一代头狼。
恍然间,小兵也不确定了。
“让人带他去医院。”黑子对失神的小兵说道。
几个人架着六子上了机车,引擎轰鸣,消失在夜色里。
厂内。
黑子脱了外套,露出黑色背心和身上扎实硬朗的肌肉,动动身子,然后习惯性的摸了摸寸头,目光凌厉:“来吧。”
“小心。”廖富鹏担忧道。
叶之楼点点头,猛地冲向了黑子,这一次没人会让步。
先是右手一个刺拳。
砰!
被挡了!
叶之楼心里冷笑:“我可是左手!”
电光火石间,左手握拳,一个由下而上的侧勾拳,又是肋部!
啪!
黑子竟然右手下探,一把抓住了叶之楼的手臂,把拳头堵在了离肋骨几厘米的地方。
“啊!”
一声大吼,黑子猛地一个膝顶!
“小心!”看到叶之楼和黑子双手都互相牵制着,黑子突然膝顶的时候,廖富鹏慌了。
噗~
叶之楼被顶了一个正着。
即使努力的收缩了腹部,还是被黑子膝盖顶到了。像是百米冲刺的时候,突然撞到了一根圆木,肚子传来一阵扭痛。
叶之楼脸色一变,然后-----竟然用脑门又快又狠的撞向黑子的脸。
砰~!
只听一声惨烈的撞击声,两人都踉跄着退后了几步。
黑子只感觉眼前一黑,然后鼻梁传来剧痛,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就流到了嘴里,滴到了地上的灰尘里。
黑子伸手一摸,鼻子血流不止。
叶之楼也退后了几步,脑袋一阵眩晕,腹部还很痛,几乎要站不稳。廖富鹏急忙扶住了叶之楼,担忧道:“怎么样?”
叶之楼缓了缓,然后甩甩头:“没事。”
昏昏沉沉的抬起头,叶之楼看到黑子正在处理鼻血。
现场混混都震惊的看着两人。
叶之楼和黑子都是一米八几的大个,黑子肌肉扎实,叶之楼偏瘦,但是叶之楼更高些。本以为叶之楼坚持不了几下,但是两人打在一起,拳拳到肉,招招狠辣,像是两条大水牛一样,每一次出击都是气势逼人,尘土飞扬。
简直就是看两条势均力敌的水牛在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