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这边正和张野说着话,伦文叙踏着急匆匆的步伐冲进了进来,原本,这后院没曾毅的允许,就连送饭的,都进不来,只能是把饭放在院门外。
之后,由扶着看守的差役送进来。
可如今曾毅就在这后院当中和张野谈话,而且这伦文叙更是从京城跟着曾毅来的,且这些日子,谁都知道这伦文叙是曾毅的心腹,所以,这看守院子的诧异倒是没拦伦文叙。
“大人,京城那边回信了。”
伦文叙大步到了曾毅身边,急声道:“赵奎已经回来了。”
曾毅双眼一亮,看了张野一眼,笑着道:“张知府,你不妨好好考虑一下,若是你能幡然悔悟,自己把事情交代了,本官自会在上奏的奏折上写清楚,你或许也能因此而少些罪孽。”
知府张野的罪行,曾毅可不敢有任何担保的,因为若是乌程县知县的招供是真的,那这张野可就是主谋了。
一个知府主谋,曾毅可做不得给他减轻罪名的主。
曾毅和伦文叙两人刚从后院离开,伦文叙就压低声音,满是兴奋的道:“这次赵奎回来,还带回来了一道圣旨。”
说完这话,伦文叙的声音更急了:“要知道,伦文叙可是一人回来的,并没有跟着旁人,这也就是说,这圣旨是给大人您的。”
“想来,肯定是朝廷要让大人你彻查湖州府的案子。”
“若不然,何须在来一道圣旨?”
伦文叙或许有些时候脑子转的慢一些,但并非是因为他头脑的原因,而是他没有接触过那些类型的事情。
像是如今这般简单的分析,伦文叙可是看的十分透彻的。
而且,这段时间内,伦文叙也随着旁人开始称呼曾毅为大人了。
“这可是给我找麻烦了。”
曾毅苦笑着,脚下步子不停,伦文叙的分析十分的有道理,但是,正因为此,他才会苦笑,对于曾毅而言,这个案子到了如今的地步,他该有的功劳,一个也跑不了。
这个时候就此打住,把案子移交下去,对他而言,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甚至,在往京城送信的时候,曾毅就已经做好了这个打算的,反正他该得的功劳是跑不掉了,把接下来的功劳分出去,也没什么。
毕竟,有些时候,不能独吞了功劳,这样容易出了问题。
可偏偏,这个时候来了圣旨,对他而言,可就真是麻烦事了。
也没有外人,所以赵奎也没有宣读圣旨,只是把圣旨双手交到了曾毅的手里。
打开圣旨,果然,上面的内容让曾毅头疼,是要他暂时统领湖州府一切政务,同时便宜行事,可处理湖州府一应大小官员…压赴京城…。
这道圣旨和之前的那道可是不同,可以说是给予了曾毅巨大的权力,有这道圣旨在手,他已经成了湖州府的真正掌权之人。
“好,好,好。”
伦文叙在旁边也伸着脑袋看了圣旨,连声叫好。
“感情这麻烦事你不用扛着是不是?”
曾毅无语的看着满脸兴奋的伦文叙,叹了口气,苦笑道:“不容易查啊,要知道,咱们捅出湖州府的案子,这简单。”
“可找能让他们不能抵赖的铁证,这个难啊。”
“圣旨上虽说是要把一应涉案大小官员全部押送京城复审,可咱们也必须要把证据找足了才行啊。”
“若不然,咱们把人抓了,证据不足,到了京城,他们改口了,难不成在来湖州找证据不成?”
曾毅这话说的倒是不错,看似把人押送进城,对他而言是个好事,可其实,他该有的麻烦事仍旧是不少。
“圣旨已经在你手上了。”
呵呵的看着曾毅,说了一句让曾毅十分无可奈何的话,圣旨已经在他手上了,他根本就不可能在有任何选择了。
“唉。”
“只能是当一下这个恶人了啊。”
曾毅叹了口气,道:“你去把把乌程县县衙的账房给找来。”
“包括武康县的账房全都给找来,还有……。”
“让他们分开核查各县账册。”
“最后,在互相比对,看他们谁敢糊弄本官,罪加一等,谁查出的假账多,本官给他们减轻罪行。”
既然圣旨上已经把湖州府的大权交给了曾毅,那这个小小的决定,他还是能够做出来的,毕竟只是衙门的账房的罪行罢了。
甚至,曾毅放走一个,都没人会过于追究的。
而且,如今曾毅虽然有圣旨在手,可是,照样没有任何的人手方面的支援,所以,曾毅干脆利用这些犯官。
而且,这些衙门的账房还算不得犯官,只能是罪人。
曾毅不怕他们作假糊弄,反正是让他们分开分别核算的,最后在进行统一对比,同一本账册,那么几个账房,又没商量,哪个这个时候敢作假了?
若是这个时候作假,旁人核算出来了,那他的罪名只会更重。
且,甚至若是核算的让曾毅满意了,还会减轻甚至宽恕他们的罪行,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有一个法子,挽起袖子用心查。
哪怕明知道这是曾毅的计谋,但是,曾毅的这法子用的是阳谋,除非他们不想要减轻罪行。
“是。”
伦文叙拱手,亲自经历彻查一个府,甚至一个府的官场要坍塌氏的查案,伦文叙心里也是十分兴奋的。
别说是他一介举人了,就是朝廷的不少官员,一辈子估计也遇不到这种大案的。
毕竟,这种案子能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