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于这样的情况,这个罪名能否查出来,就全靠运气了。
但是,罪名太多,罪大恶极的官员,就如同如今的湖州府知府张野一般,查清他的所有罪名,太麻烦了,也根本没这个必要。
反正依着他现在的罪名,估摸着也是死路一条了,既然如此,何苦在去查他别的罪名?
“咱锦衣卫要查的案子,没人能救得了。”
王猛打了个哈欠,嘿嘿笑着,只不过这笑意当中充满了森寒的冷意:“更何况,你一个区区知县罢了,谁会来救你?”
“就是朝中重臣的子嗣,若是让咱锦衣卫来查,那也没人能救得了。”
“实话告诉你吧,如今你的罪名是罪证确凿,人证物证一样不少。”
“你要是聪明些,就乖乖的招了,咱们都省些麻烦。”
“你若是死咬着不松口,其实也没什么,至多是本官多听几声惨叫罢了。”
王猛说话从来都没有什么顾忌,哪怕这里是刑部的大牢,更何况,如今这可是刑部,和在湖州府的时候不一样。
在湖州府的时候,曾毅不想轻易对这些个官员用刑,那是因为这案子还有刑部的复审,这坏人啊,用不着他来做。
可是,到了刑部,这是皇帝钦点的案子,刑部自然是可以用刑的。
至于什么刑不上大夫,这话这个时候绝对没人会提的,更何况,只不过是个知府罢了。
所以,就算是王猛不说这话,甚至哪怕没有锦衣卫搀和进这个案子,若是张野敢一直不松口,在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下,刑部也会对他用刑的。
在退一步,就算是张野到最后仍旧咬死不松口,他也是难逃罪责的。
“你们刑部什么时候和锦衣卫勾结上了?”
张野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扭头侧脸看着一旁的刑部官员,满脸冷笑之色,很显然,他也是知道锦衣卫的人不好惹,他也惹不起,最主要的是锦衣卫根本就不在乎名声之类的。
所以,张野干脆就把话转到了刑部的身上,以求从刑部这边寻来一些庇佑。
只是,张野的这个如意算盘虽然打的不错,可是,刑部的官员却并不买账,毕竟若是这事由刑部做了,虽然也没什么,可是这个黑锅却是要刑部背了,最起码也要被一些迂腐文人骂上几句的。
可若是锦衣卫给张野用刑了,这些麻烦事可就和刑部彻底无关了,虽说只是一些小麻烦,可是能不沾还是不沾的好。
所以,对于王猛刚才的话,刑部的官员心里其实也是很认可的,所以才会一直没吭声,甚至就完全当成了一个旁观者。
只是,此时被张野这么一说,那刑部官员倒是不好在不吭声了。
只不过,到底是刑部的官员,哪怕是张野仍旧是知府的时候,在这位跟前也是要自称下官的。
所以,刑部这位官员根本就不搭理张野的话,反倒是笑呵呵的看着王猛这个锦衣卫的同知,缓缓开口,道:“刑部平日里审的案子可是不少。”
“想来你们锦衣卫审过的案子也是极多的。”
“肯定也碰到过那些个咬死了不松口,想着等来转机,外面有人在为他们奔波,或者不松口就能无罪之类的。”
“也不知道你们锦衣卫碰到这种情况是怎么处置的。”
“刑部碰到这种情况,可是头疼的很啊。”
“能进刑部大牢的,那几乎都是有官身的,普通百姓几乎没有,除非是犯了天大的案子。”
“这些个官员,仗着官身在,咬死不松口,还真是让我们刑部为难。”
“打吧,打不得,这边用了刑,那边传了出去,刑部就少不得落些骂名,甚至,在公堂上还有翻供,说是遭了严刑逼供不得不招的。”
“你说说,碰到这种事情,刑部可不是头疼么?”
“可偏偏,案子到了刑部手里,也不能不审吧?”
说完这话,刑部官员的双眼看向了脸上已经露出一丝如释重负之色的张野,嘴角微微上扬,道:“所以啊,最后,刑部也是狠心了,凡是碰到这种官员,直接就给用刑。”
“只要招供就行,哪怕是在公堂上反悔了,也不用担心。”
“大不了把证据在梳理一遍,在对这个案子进行查看一番,若是仍旧证据确凿,那就继续用刑呗……。”
刑部这位官员的话说的虽然轻巧,可是,有些人的脸色可就变了。
原本因为刑部这位官员开口而神情舒缓了的张野,此时额头的青筋都迸发了出来,他根本就没想到,刑部的官员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
在张野看来,刑部的官员哪怕心里在怎么想着给他用刑,可是,这嘴上肯定是断然不能说出来的,只要如此,对他张野而言,其实就在一定程度上有着保护了。
可是,他根本没想到,刑部的官员竟然可以说是直接的告诉了他,若是在不开口,直接用刑,甚至,用刑之后他哪怕是在公堂之上翻供都无所谓。
因为他翻供了之后,刑部至多是在梳理一番案子,然后在去查一遍,然后若是仍旧结果如此,那就继续用刑呗。
看看到底是你嘴硬,还是刑具更硬一些。
刑部这位官员的话里虽然没有带一句话的威胁,可是,这意思已经是很明显的威胁了。
“好,好。”
锦衣卫同知王猛抚掌哈哈大笑了起来:“对付这种混账东西,就该如此。”
“若不然这世上的贪官做了恶事之后,咬死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