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个就是放榜的时候了,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
伦文叙愁眉苦脸的坐在椅子上,桌子上虽然摆了好几道佳肴,可却根本就没有心思动筷子。
“什么结果咱们都管不着。”
曾毅倒是不客气,也没有什么担忧,手里的筷子就没停下过,反正这个案子他是不可能被牵扯进去的。
不提别的,就单说他会试的试卷,谁若是看了他的答题后还能说他提前得知了考题,那真是眼瞎了。
而且,他如今还攀上了朱厚照的大腿,甚至成了朱厚照的伴读,放榜的结果如何,对他而言,已经不用关心了。
“若是此次只抓了唐寅和徐经两人,那其他提前得知考题的考生可是占了便宜的。”
伦文叙声音压的很低,不过他这话也是实情,虽说那些人或许最开始只是抱着攀附唐寅或者徐经的目的而去的。
可是唐寅和徐经考校他们的却是会试的试题,这一点是无可争辩的。
若是这些士子的排名不作废,那对其余的士子不公,可若是作废了,那对这些士子而言,怕也是满腹的冤屈。
而且,最为主要的,是没人知道当初唐寅和徐经考校出来的试题到底有多少人知道。
毕竟这种事情当时就传的沸沸扬扬的,到底有多少人知道,根本无从查起。
“也可能是这次会试成绩全部作废。”
曾毅撇了撇嘴,这是他从朱厚照那听来的消息,虽说朱厚照没有暴漏身份,可到底是小孩子,一些事情藏不住的,尤其他又认为曾毅是朋友,无意间就透漏了这种意思。
“唉。”
伦文叙叹气,满脸愁容。
整个京城,所有进京赶考的举子,这一夜几乎全都失眠了,原本放榜的时候就是所有士子揪心的时候,更何况这次还出了这档子事情。
那些提前不知道考题的举子,总是觉得吃亏,而那些提前知道了考题的举子,又怕在最后关头被牵连进去。
总之,千百人有千百种想法,百味皆具。
第二天一大早,京城贡院的外面就挤满了进京赶考的举子,除此外,就是经常那些个好事之人,也都来了不少,想要看一看这闹出了这么大风波的一科最终会有多少人得以金榜题名。
“伯畴兄,你也有坐不住的时候啊。”
人群中,曾毅侧着身子,垫着脚尖,瞅着仍旧紧闭的贡院大门,朝着旁边的伦文叙抱怨。
原本曾毅今个是不愿意来这么早的,毕竟他自己肯定是落榜了,根本没必要这么早来,和一群人抢着看榜单。
只可惜一大早就被伦文叙给敲门喊醒拉着一起过来了。
“进京赶考这么多举子当中,估摸着也就曾贤弟你不在意了。”
伦文叙苦笑,越发的看不懂曾毅了。
其实若是正常情况下,他也不会如此焦急的,只是此次科考毕竟出了泄题案,无形当中放大了他内心的焦躁。
“不是不着急,是小弟自己知道自己的能耐,这次肯定是要落榜的,所以才不急。”
曾毅脸上带着一丝苦笑之色,他这话倒是实际,虽说攀上了太子的大腿,可若是能金榜题名,那自然是好的。
原本会试榜上有名,又被成为杏榜提名,可如今只要过了会试这一关,殿试只是筛选出一甲二甲三甲的排名,并不会在有人出局。
所以,会试放榜,也会被人称之为金榜题名了,虽然两者有些混肴,但是这么说却是图个吉利。
“门开了,门开了。”
有在最前面挤着的士子大声喊着,贡院的大门也在此时由一条小缝彻底打开。
只不过,最先从贡院出来的,却是两队穿着铠甲的侍卫,分两排站在贡院大门外,直至台阶下,挡开了人群。
贡院门前刚才的噪杂声在这一刻也都消失不见,仿若无人一般,沉寂无比。
过了大概十几个呼吸的时间,才从贡院内走出了一个须发灰白穿着一品绯色官袍的老者从贡院内走了出来。
此人正是此次的会试主考官,少师兼太子太师的从一品内阁大学士李东阳。
李东阳在贡院大门前站定,环视了人群一眼,从旁边侍卫捧着的托盘当中拿起了明黄色的圣旨,缓缓展开。
“圣人……为国选才之大计,……玷……岂能不平呼?,革去唐寅…功名,永不准考,罢……”
文绉绉的圣旨,曾毅根本就没听清楚具体的意思,只知道这次的会试真的被作废了,不过明年会单独加开一次会试的恩科。
这和历次加开的恩科不同。
历次加开恩科是县试、乡试……这一连串的下来,等于是加开了一次科考。
而这次加开恩科,只是单纯的加开一次会试的恩科,也就是意味着,明年还是他们这些个举子来参加会试,人数不会有所增加,这其实是对这士子们的安抚。
若不然,按照往常惯例加开恩科,明年不知道又要多出多少举子来京参加会试了。
直到李东阳离去,贡院的大门重新关闭,跪倒在地乌压压的一片士子们方才一个个起身。
“这……。”
“今年算是……。”
“唐寅害人啊。”
各种噪杂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只不过没人敢说圣旨的不对,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所以,那些原本寄希望这次榜上有名的士子们的矛头就转向了唐寅和徐经的身上,就连程敏政这个礼部侍郎也没能逃脱。
毕竟圣旨已下,程敏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