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候赵德行款款而谈,这一会,倒是成了他和赵长春这个知府两人互相提对方打抱不平了。
过了许久,赵德行方才的慢慢的停下了替赵长春这个知府打抱不平,而是轻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道:“如今,这些都不算什么,只是希望这位钦差可千万别把咱们杭州府当成是湖州府来折腾了。”
“若不然,有罪无罪的,都能给折腾出些事情来啊。”
“就算是无罪,他给安上一个不敬钦差,怠慢钦差的罪名,到时候,都是大罪啊。”
赵长春深吸了口气,冲着赵德行拱了拱手,道:“侯爷言之有理,只是,不知侯爷可有化解之法?”
说完这话,赵长春双眼紧紧盯着赵德行,道:“其实,今个本府登门,就是有请教侯爷之意。”
“本府就怕钦差借着几年前的知县暴毙案,牵扯到整个杭州府。”
“若是只牵扯到本府一人,倒还罢了,可若是牵扯到整个杭州府的官员,搅得杭州府不宁,本官可就心里难安了。”
说完这话,赵长春嘴角露出一丝若有如无的笑意:“若是那曾毅真无法无天了,牵扯到侯府,那,咱们杭州府,指不定就和湖州府一样的下场了。”
安康候赵德行和知府赵长春他们两个说话都是有技巧的,都是刻意往深了说,往坏了引导,其实,目的都是一样的。
而赵长春最后那一句话,其实不过是为了让安康候赵德行彻底不再怀疑他,对他放心。
毕竟,他那最后一句话,其实就是带着一丝威胁的意思了,可也恰恰是因为有了这一丝威胁的意思,安康候赵德行才会相信他。
当然,安康候赵德行心里也肯定是会把这被威胁的仇给记下来,日后找补回来,只是,赵长春却不在意这些,他心里清楚,若是这个案子真追查下去,查出有用的线索的时候,这安康候府也就不会在存在了。
既然安康候府都不存在了,那安康候赵德行的记恨,又能算得了什么?
而且,虽说他是要和安康候赵德行结盟不假,可有些事情,就算是结盟了,赵德行也不会告诉他的,至多是双方心知肚明罢了,赵德行是绝对不会亲自承认或者提起一些事情的,若不然,那就等于是往他赵长春手里送把柄呢。
所以,这话里带着威胁,其实更利于安康候赵德行相信他,在一定程度上他还能参与侯府接下来的一些事情。
赵长春的手段和算计,绝对是罕见的,让他做一个知府,绝对是屈才。
最起码,在曾毅看来,赵长春若是能去刑部任职,或许才是才尽其用,毕竟赵长春有这般算计,对于破案,肯定是会有极大帮助的。
要知道,曾毅因为是后世之人,或许很多事情他没有经历过,真要让他去做,会出现差错,可是,他的眼光却是极高。
这也可以说是眼高手低,但是,也正因为,连曾毅都对赵长春的算计十分的认同,甚至挑不出任何的错误。
可想而知,赵长春和曾毅两个人商量好的算计用在安康候赵德行的身上,会不会见效。
“赵知府,如今这位行事不正的钦差驾临钱塘,这就是咱们钱塘乃至整个杭州府可能面临的大祸。”
“钦差原本就权力极重,偏偏又是个极为自负,喜欢一味把案子闹大,给他自己贴金的钦差。”
“若是真放任他如此折腾,杭州府的所有官员用不了多久,怕是要和湖州府一模一样了。”
“而侯府虽然不是地方官,可却深受皇恩,不能对此坐视不理,不能眼睁睁的瞧着如此钦差把杭州的诸多勤政爱民的官员给污蔑了。”
“依老夫看来,侯府暂时和知府联手,对付钦差。”
“他虽是朝廷钦差,权力极重,可若是咱们联合起来,想来他在杭州府也闹不起什么乱子。”
“他毕竟是朝中钦差,并非是地方官员,不可能久留,只要他折腾不出什么事情来,过段时间,就该灰溜溜的回京了。”
赵德行双眼有神的看着赵长春这个杭州知府,沉声道:“不知知府大人意下如何?”
深吸了口气,赵长春满脸苦笑:“侯爷,你这可是在给本府出难题了。”
“侯府和知府衙门结盟,这可是大忌啊。”
赵德行皱眉:“难不成赵知府要眼睁睁看着这么一个肆意妄为不知分寸,不知黑白的钦差把杭州府搅得天翻地覆么?”
“说句不中听的话,可千万别到了最后,赵知府您也步了湖州知府的后尘啊。”
赵长春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手指着赵德行,脸上全是恼怒之意。
而赵德行却是嘲讽的看着赵长春:“怎么?赵知府嫌本侯说话不中听了?”
“忠言逆耳啊,赵知府。”
深吸了口气,赵长春脸色变幻,不过却是颓废的坐回了椅子上,只是也没开口应下赵德行的提议,而是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赵长春这副模样,赵德行心里暗自得意,赵长春是不可能拒绝的,只不过,如今怕是碍于颜面,才会如此。
“赵知府,方才是老夫鲁莽了。”
安康候赵德行长叹了口气,冲着赵长春拱手,道:“老夫也是一时心切,怕咱们杭州府重蹈了湖州府的覆辙。”
“一时间,说话有些难听,还望知府恕罪。”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