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那巨龙王发出吼声,重又站起,形骸持青阳剑当头一斩,绿芒明灭,令这巨龙王烟消云散。孟如令急招来一团寒雾,三人藏入雾中,再度远去。
形骸抱着孤鸣,施展轻功,疾行十里,见一座阴森的大宅,他心想:“那暗流总不见得无处不在。”对孟如令说道:“这宅子看似凶险,可却如同城堡一般。”
孟如令苦笑道:“我也不瞒你,快些找一处躲好,我....有些不舒服。”
孤鸣急道:“爹爹,你快看师父!”形骸一凛,见她半边脸颊伤处竟长出了厚厚的老茧,如同鳞片一般。形骸轻轻一碰,孟如令痛得身子抽动,形骸心知她极为硬气,如此可见,这伤口实是疼痛的超乎寻常。
他将孟如令背起,闪身进入这古宅。此地似曾有地底野兽住过,却又可见黑水流过的痕迹,所有野兽也早已被黑水吞噬了。
他施法变出一软绵绵的床铺,将孟如令放在床上,解开她衣衫,见被那小蜥蜴咬出的密密麻麻的伤口非但并未好转,反而都起了茧子,有些只有指甲大小,有些却好似手掌。
形骸道:“如令,你运阳火,难道除不尽毒素?”
孟如令咳嗽几声,道:“这....混账伤势不是毒素,而是令我...令我身子变化,更是....借我阳火扩散。”
孤鸣道:“爹爹,你快运功替师父疗伤。”
形骸只粗通医理,诊断孟如令内息,只觉她正急速衰弱。他急运放浪形骸真气,将冥火转化为些许阳火,注入孟如令经脉之间,但对这毒素丝毫无效,孟如令身上那鳞片一颗颗变厚变硬。孟如令呼吸急促,咬得嘴唇渗出血来。形骸骇然,当即住手。
孤鸣见孟如令如此,又哭道:“全是我不好,是我没用,若不是师父为保护我,怎会受这么大的苦?”
孟如令哈哈一笑,突然板着脸,用力说道:“住口!”孤鸣吓得一愣,哑口无言。
孟如令道:“你这笨徒儿,少给我自怨自艾!记住,你是冰行牧者,需懂得生命无常!任何人若为守护亲人而死,那是莫大的光荣。你哭哭啼啼,可是瞧不起师父?再说了,我又不是...无药可救。”
孤鸣忙道:“是,是,师父,我懂啦。”又对形骸说道:“爹爹,你定有法子救师父,对不对?”
孟如令朝形骸使了个眼色,形骸沉默片刻,缓缓答道:“是,你先到屋外去,我医治的法儿,你最好莫要见到。”孤鸣大喜,忙跑到屋外,关上了门。
孟如令这才垮在床上,她痛得辗转反侧,形骸当即紧握她的手,听孟如令惨然道:“我...治不好此毒,你也治不好,他妈的,早知道就....就不对你说些....羞人的话了,想的越美,结局总...难以如愿。”
她见形骸无动于衷,以为他悲伤绝伦,又笑道:“你得设法不让...孤鸣太伤心,她心肠太好....”
形骸摇头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有我在此,你不会死。我确实有法子治你,只是不能让孤鸣看见,她准会吓得半死。”
孟如令“啊”了一声,心中一宽,道:“你怎地不早说?害得我险些对你说遗言了。”
形骸吻了吻她,孟如令脸上泛红,又听形骸道:“你忍着,这法子是我从巨巫那儿学来,我亲身试过,痛的让人恨不得早些死了。”
孟如令笑道:“我若疼的厉害,你就亲我,就像刚刚那般,我稍一分心,便不怎么疼,先前我...骗了你,与你在一起,并非..不舒服。”
形骸点头道:“忍着。”
多日之前,他曾被神往放逐至妖界荒漠中,受真正的青阳炙烤,以至于肌肤溃烂,无法治愈。当时他索性用妖火焚烧全身,令皮肤蜕尽,复又重新长全。形骸借此习得了青阳的妖法,那正是青阳法身的另一妙用,可令人脱胎换骨,从此可抵御来自远古的剧毒。他暗呼侥幸:“命运待我不薄,若非神往将了我一军,我又如何能学到此法,现在用以拯救如令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