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帝没想到凤浅竟然对风歧恨到这种程度,这倒是正中他下怀。
很快,有人便端着一杯毒酒上,凤浅似乎一刻也等不及,亲自下来,走到太监面前,将这杯毒酒端了起来,亲自走到风歧面前。
“凤浅女王,您……”太监意欲阻止,而星帝却好像一点都不在意,挥手让他退下。
就这样,凤浅端着这杯毒酒,走到了风歧的面前。
“我不许任何人伤害我父亲……”风清羽自然没法眼睁睁看着父亲惨死,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冲出来阻止,就被白冉一个手刀给砍晕了。
“还是白冉前辈想的周到。”
凤浅本来还头疼风清羽要来阻拦怎么办,白冉倒是直接帮她处理了。
“风歧前辈,请吧!”
风歧意味深沉地看了她一眼,便从她手中将这毒酒接过,然后干脆地一饮而尽。
这毒酒不愧是皇家专用,生效很快,风歧酒杯还未放下,嘴中便流出一口毒血。
只是他倒下的时候还睁着眼睛,看着白冉的方向。
风歧刚倒下,便立刻有人上来检查,确定人已经没了脉搏呼吸,正准备喊几个侍卫将人拖下去,便被凤浅阻止道:“圣上,臣下还有一个请求。”
“哦?”
许是心中大患已了,星帝神情放松了下来,人也变得格外好说话,“你说吧!”
“您也知道,风清羽是臣下的徒弟,我这下也算是大义灭亲,只怕待他醒来会憎恨我这师。
所以,臣下斗胆,还请圣上让他将这尸首给带回去,好好安葬吧!”
凤浅恭敬说道。
星帝略微思索一阵,又看了一眼堂下已经没有气息的风歧,料定自己可以高枕无忧之后,他才松口道:“准了,将人都带下去吧。”
这要求也不算过分,星帝并未多想,便答应了。
“谢圣上。”
“白冉前辈,待明日,凤浅再去看您。”
凤浅对着白冉行了一礼,白冉却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
“圣上,公子襄到了。”
有太监在星帝耳边小声说道。
“哦?
来得这样迟,可是错过好戏了,宣他进来吧!”
太监随即站直身体,对着堂外喊道:“宣,万金阁少阁主公子襄觐见!”
众人下意识往殿外望去,只见一个留着半须的人,正搀着一位瘦弱的公子缓缓而入,那公子虽身形单薄,却难掩睛眸间的睿智,且其面色清透如玉,行走如翩翩杨柳,细瘦却不娇弱。
“公子襄拜见圣上!”
他恭恭敬敬地行过礼,朗声劲言,在乾擎殿的正中央,向四周蔓延开来。
“免礼。”
星帝抬手示意他起来,“子襄啊,你已许久不进皇宫来了,如今也算是故地重游,心中可有感慨?”
轩辕彻听得这话,忍不住蹙了一下眉。
他一向敬重星帝,可星帝这话,分明有胜者落井下石之象,实在同自己往日尊重的那个星帝,一点都不像。
又加上刚才白冉前辈口中所说的“替罪羊”,难道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真的跟星帝有关吗?
凤浅似乎也察觉到轩辕彻心中所想,她只小声在轩辕彻耳边说道:“阿彻,别对他期许过高。”
是自己对星帝期许太高吗?
轩辕彻偏过头,看着端然坐在帝王尊位上的那个人,从前,这个人让自己留在帝都,享受跟景天、紫云他们一样的待遇,无论日常起居、还是识文断字,就连习武骑射,自己的一应品级,完全跟他的亲生儿女们一模一样。
他甚至会亲自来问候自己功课,带着自己一道骑马打猎,那时景天还小,时常口中有怨言:“父皇如何这般疼爱轩辕彻,连我这个亲生儿子都不及。”
他曾对自己说:“你是个有大作为的孩子,一定不能荒废习学!”
自己也将他的话奉为圭臬,即便后来从帝都回到北燕,也不曾荒废过一日的学业政务,那些年,北燕在自己的掌管下,繁荣富庶不说,民生经济更是一日胜过一日。
后来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后,轩辕彻一直强行按捺住想要同他相认的冲动,除了相认,轩辕彻更想弄清楚,当年自己的母亲,究竟是为何而死?
轩辕彻既想要弄清,可又害怕知道这真相,与其说是害怕知道真相,不如说是害怕知道这真相,跟他星帝有关。
轩辕彻此生背负了太多的血仇,且这血仇又偏偏和至亲有所牵扯,雪妃如此,鬼君也如此,若是连星帝也跟自己母亲的死有关,那自己将来该如何?
他正思虑时,眼光扫到坐在对面的司空圣杰,他那一头的白发,莫名似刺一般,狠狠地扎紧自己心里,不知身为母亲的雪妃瞧见自己亲生儿子被病痛折磨如此模样,心里当作何感想?
“往事如风,早就不复存在了。”
公子襄的声音打断了轩辕彻思绪。
只见他仍旧拘着礼,神色淡然地回道:“如今公子襄不过是个民间商户,万万不敢再提及从前之事。”
“从前千秋坊因贪腐获罪,你公子氏一族也算是得了教训,望你这万金阁,以后可莫要再步入千秋坊的后尘。”
公子襄虽面色仍旧不变,可其本来拘礼的双手,却暗中紧紧互握,指骨处因用力过猛,已见泛白。
“你可听清楚了?”
星帝才解决完灵厨工会的风歧,一时得意忘形也是有的,可不曾想,他竟这般逼迫公子襄。
“草民……多谢圣上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