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收回探出的小脑袋,长长舒了口气。
没有人觉着二丫被坏蛋霍霍了就行。
对这个时代的女孩子来说,名声坏了,那真是一辈子都毁了。
她就算再恶心讨厌二丫,也没有想过用这种方式毁了二丫的名声。
顾时年也收回视线,拉着云裳回到路边,一边等电车,一边仔细询问云裳的‘作案过程’。
知道她装鬼吓唬二丫,还把二丫丢到公厕后,顾时年顿时觉得自己后背都犯凉了。
自家小妹妹发起狠来,手段真是直接残暴。
以后可得注意点,不能惹恼了云裳,否则她还不知道会用什么招数收拾他呢。
“二哥,二丫昨晚被吓坏了,今天晚上肯定不敢睡觉,说不定还要找人陪着她。我都想好了,今天晚上就让她等个空,等明天晚上再去吓唬她!”
二丫能撑住一个晚上不睡觉,总不能连着两三个晚上都不睡觉吧?
她就跟二丫玩一玩虚虚实实这一套,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顾时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抿紧不断抽搐的嘴角,僵着面皮,一言不发的拉着云裳上了电车。
临阳大学就在临阳市主城区,离军区不是很远,乘电车也只要十几分钟。
作为成立半个世纪的老牌大学,临阳大学门楼看上去虽然破旧,却有一种古朴沉稳的大气之美。
特别是学校门楼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
这会儿正是吃早饭的时间,学校里人来人往,看起来很是热闹。
顾时年拉着云裳,云裳扛着球球,两人一猫,以极其惹眼的方式进入校园,一路询问,往中文系走了过去。
等两人找到林大妮的时候,林大妮正坐在花坛边上的水泥台子上,一手窝窝头,一手书本的看得正起劲。
旁边还坐着一位二十来岁,穿着洗的发黄的白衬衫,戴着眼镜儿,看起来有些木讷的男同学。
云裳先是暗暗打量那男人一番,见他坐的位置离林大妮足有一米远,手上也捧着一本书看得正起劲,并没有试图跟林大妮说话的意思,云裳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是她草木皆兵,太过紧张,而是林大妮之前的生活经历太过复杂,现在的身份背景又足够惹人眼,身边少不得要围绕一些想借助她攀附上林家或者是白宴诚的男人。
再加上林大妮性子软绵惯了,即便脑子足够清醒,以她不会拒绝人的性子,还真应付不来那些脸厚心黑、目的不纯的狗男人。
好在林大妮现在上了大学,同学里少有同龄的男人,再加上学校的学生大多是外地人,基本上没人知道林大妮的身份背景,大家也能稍稍放下心来。
“小姨!”
林大妮被窝窝头噎住了,正反扣住书,准备喝水,冷不丁听云裳一声叫唤,嘴里的水顿时喷了出去。
“咳咳……咳,”林大妮干咳几声,诧异的回过头,“裳囡!时年?你俩咋跑过来了?是家里出事儿吗?”
“没有,是我和顾二哥想你了,来学校看看你。”云裳跑过去,搂着林大妮的腰,看向她手里的半个杂面儿窝窝头,“小姨,你早上就吃窝窝头吗?”
林家给你那么多粮票,我每个月都给你和大成送一回细粮,你就在学校吃这玩意儿?
林大妮几口喝完茶缸子里的水,很是自然的把窝窝头收进茶缸子里,笑着对云裳道,“这窝窝头是东屋李婶儿还回来的口粮,再不吃就要长毛了。”
这年头,可没有人舍得浪费粮食。
就算林大妮和大成每个月不缺细粮吃,这些划嗓子眼的粗粮也不能浪费了。
坐在花坛边的男人抬起头,推了推掉在鼻梁上的眼镜问道,“文锦同学,这是你外甥女?”
“对,我外甥女。”林大妮面上的表情有些讪然,颇为不自在的道,“不好意思啊贺中华同学,我是不是吵到你看书了?我们这就换个地方说话。”
然后,这位戴眼镜的贺中华同学,在云裳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很是严肃的点了点头:
“没关系,我去那边看书就行。”
说着,慢悠悠合上手里的书本,对着云裳和顾时年笑了笑,转身到花坛另一侧坐了下来。
云裳:“……”这绝对是传说中的钢铁直男。
直的蹦蹦硬,比钢铁还直!
这人如果还是单身,绝对是凭实力单身的。
顾时年也好一阵无语,见云裳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笑着合上云裳的小下巴,放低了声音,跟再次恢复平静的林大妮说起买鞋厂工作指标的事情。
林大妮这次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
“我最近正愁这个工作指标的事情呢。打我考上大学起,已经有好几拨人找我说过鞋厂工作的事儿,除了有三家想掏钱买指标,剩下的都是想顶替我去鞋厂上班,说是等我大学毕业后再把工作还回来……”
说到这儿,林大妮脸色很不好看,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大家都是熟人,我答应哪一家其他人都不高兴,这事儿就拖到了现在。
不过最近鞋厂那边催的紧,我还想着这个礼拜天回去,随便把指标卖给哪家呢。还好你们过来的及时。”
林大妮这意思很明显,鞋厂的工作,她不管是卖,还是让人暂时顶替,都有人对她有意见。
既然她做任何决定都有人对她不满,那她自然要把工作给关系更家亲近的顾盼归了。
顾时年点了点头,正想跟林大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