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她闺女这都是二嫁了,要是再跟云二川离婚,那可真是砸手里了,以后谁还敢娶?
家里住的地方又紧张,闺女平时回去住个三两天还行,时间久了,不说几个儿媳妇,就是几个孙子孙女,也得跟她嚷嚷,怪她把闺女带回去占地方。
这么想着,罗老太心里一下犯了憷,再看在一旁难堪的头都抬不起来的罗秋兰,也有些心软。
再咋说也是自个儿亲闺女,因为不能生离了一回婚了,这回要是再离婚,万一想不开,活不下去可咋办?
算了算了,没有房子就没有房子吧,人家头婚没有房子的也多了,老云家有地儿住,还算是好的。
唉,就是以后不能从老云家弄好处,想想就心疼!
老太太在村里几十年,泼妇骂街的戏码看得不比罗老太少,拿捏人的招数,就是看,也学会不少招。
这会儿见罗老太态度有软化的迹象,马上给云二川打了个眼色,一脸不耐地道:“二川,进屋把罗秋兰东西拿出来,让她带走,明儿一早你们就去把婚离了。”
刚进门子没几天,就撺掇着给罗秋兰要房子,又不是没地儿住,罗老太这是想干啥?
想占老云家的便宜也不说扯块遮羞布。
这回可得狠狠给罗家一个教训,免得以后时间久了,又出来蹦跶着恶心人。
接收到老太太的信号,云二川马上应了一声,去屋里收拾东西了,罗秋兰脸色一下就白了,再也忍不住的推了罗老太一把,哭喊着问,“你满意了!满意了吗!搅得我一回回离婚,你现在满意了吗!”
说完也不看罗老太,跑到屋里去跟云二川纠缠去了。
罗老太本意是想给云二川和罗秋兰名下弄一间房,之所以一过来就发火,是想一开始从气势上压倒老云家,然后再提出自己的要求。
可万万没有想到,她才刚开了个头,老云家一家子就要她把闺女带回去,而云二川那个杀千刀的,竟然连留都没有留罗秋兰一下。
这也太凉薄,太让人心寒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罗老太也不敢再拿乔了,费力拉扯着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开始跟老两口说软话。
只是罗老太脸上是笑着的,心里却在滴血,完了完了,原想着找个老实的好拿捏,没想到这家人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给她闺女弄不到大房子了,以后也不敢占老云家的便宜,这闺女可真是嫁亏了。
见事情基本上落下帷幕,云裳无趣地撇撇嘴,转身去了隔壁自己的房间。
白清明挺稀罕大大咧咧,性子爽朗的小黑娃,朝他招招手,又拽着面色不平静的栓子出门,也去了隔壁房间。
“姐!你前下出去了,不知道我那个妈还真托人捎信儿了。”小黑娃一进屋就跑过来对云裳说道。
“托人稍信儿?”云裳愣了一下,接着问,“她说啥?”
“我妈托坐席的村里人带话,要我哥给她弄点奶粉,说她要给我俩生弟弟了!”
云裳:“……”
李红梅怀了?
栓子黑了几小时的脸终于有了表情,拖了个板凳坐在云裳身边,冷着脸道,“听说不知道自个儿有娃了,上礼拜摔了一跤,差点把娃给摔没了。让我给她弄奶粉,也是想让我跟你开口呢。”
小黑娃点点头,愤愤地补充,“我那个妈还特别交代了,就要你以前给我弄的那种奶粉,说那奶粉是首长才能弄到的,有营养!”
云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目瞪口呆。
李红梅这都嫁到别人家去了,怀了别人家的娃儿,结果却要跟前夫家的人讨要奶粉,而且还是让两个孩子拉下脸要东西,确定脑子没有进水吗?
这也太奇葩了。
云裳无语半天,终于说了一句,“难怪她今儿没来汾阳坐席,我就说嘛,上回还喊着要来送咱姑出门子,今儿咋没见到人。”原来是怀了娃儿,又差点没了。
小黑娃撇撇嘴,一脸的嫌弃,“她要是敢来,那家男人不得捶她!”
与没心没肺的小黑娃相比,栓子的心思显然要细腻的多,这些年性子也越发沉寂起来,跟云裳说起李红梅一次次突破下线的秀智商时,尴尬羞愤的都抬不起头了。
“姐,你说我妈她咋就变这样了?”栓子抹了一把眼角,又接着道,“以前也没这么……”没皮没脸啊。
云裳拍了拍栓子的脑袋,很是无语的道,“你妈就没变过,以前咱爷咱奶,还有你爸能压制她一点儿,现在换了人家,谁家能像咱家那样,手把手教她咋做人?”
云二川多老实一个人啊,以前李红梅怀着小黑娃的时候,云二川还不是数次想捶她?也得亏是云二川,要是换成别的暴脾气的汉子,说不定小黑娃早就被捶没了。
栓子愣住了,沉默许久,缓缓点了点头,“姐,我让村里人稍信回去了,让她找那家人买奶粉,还说我和小黑娃不帮她养娃儿。”
“这么说就对了。”云裳口头肯定了栓子一句,又接着道,“我瞅着新二婶儿还行,除了娘家妈不着调外,本人还算明事理。以后你和小黑娃也别觉着别扭,一家人嘛,磨合磨合就处得来了。”
栓子和小黑娃齐齐点头,将云裳的话听进了心里。
白清明对着镜子,拨弄自己还算精神的头发,见头上沾了一层尘土,便开口道,“栓子,边上有没有澡堂子?等会儿带我去泡个澡。”
“有……”
栓子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