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肯定不是房间门上的,也不可能办公室抽屉上的,陆一伟把自己身上的钥匙取下来比对了一遍,还是找不到头绪。他道:“我觉得张乐飞是有意放在身上的,而且是故意让我们找到,这里面一定有秘密。”
“我也是怎么想的!”张乐飞一拍桌子道:“我有预感,这把钥匙背后肯定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而这个秘密很有可能涉及南阳官场,如果我们找到,将会引发一场大地震。”
陆一伟联想到在张乐飞搜查到的笔记本,本子上详细记录着每一笔交易,而且好多都是关于刘克成的,难道还有比这更加劲爆的秘密?陆一伟不敢想。他道:“张县长的意思是……”
“找到他,务必要找到他!”张志远下了很大决心道。上次把那个笔记本交给刘克成,本打算放他一条生路,可现在看来他是不知悔改了,既然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铁心要把老奸巨猾、两面三刀的刘克成彻底击垮。
“好,我随后与萧局长对接一下,尽快找到!”陆一伟道。
“不!”张志远突然严肃地道:“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不能让第三人知情,明白我的意思吧?”
陆一伟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把钥匙装到了身上。
半**酒下肚,张志远脸色红润,褪去了外套,准备大干一场。聊着聊着,张志远说起了他的故事……
张志远同样出生在农村,而且还是西州市的农村,比北州市更穷。家里兄弟姊妹多,他排行老三,他两个姐姐早早就不读书嫁出去了,还有一个妹妹和弟弟也因为他上大学放弃学业在家务农。也就是说,为了供他读书,可谓是全家出动。张志远很争气,考上了全国名牌大学,大学毕业后又考上研究生,这在整个西州市都没有几个。一时间,张志远成了西州市的名人,却没有给他家庭带来改观。
研究生毕业后,张志远分配到北州市交通局。由于是高学历,上班没几年就成了破格提拔为副科,成了一个科室的副科长。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表现出色的他在短短几年内就成了交通局道路基建科的科长。可就此,他的仕途不再一帆风顺,直到遇上了丁昌华。
丁昌华原先不过是北州市轴承厂的会计,不能说大富大贵,总还算过得马马虎虎。80年末期,随着各大三线工厂迁移到沿海城市,北州市的经济一落千丈,轴承厂频临倒闭。头脑灵活的丁昌华抓住机遇下海,承包了一段公路修建,也就是在这时和张志远结下了不解之缘。
丁昌华有了第一桶金越做越大,积累了足够资本后,又涉足刚刚兴起的房地产事业。没想到,丁昌华一下子赚了个盆满钵满,成立了东华实业有限公司,成为北州市有名的企业家。
吃水不忘打井人,张志远助丁昌华成就了事业,他很快用实际行动回报。通过当时还是副市长的郭金柱,把张志远扶上了交通局的副局长。再郭金柱成为市委副书记后,又把张志远推了出去,成为南阳县的县长。
可以说,每一个人的成功都有一定必然性和偶然性,张志远当初要不是帮丁昌华,或许他现在还是个正科级一般人员,根本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官场和商场,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剪不断理还乱的生态链,而官员和商人,正是这个生态链的参与者和规则制定者,互相促进,共荣发展。
当然,张志远不可能和陆一伟说这么多,官员最忌讳起底他的仕途背后的暗道,他就简单说了下他的成长经历,和陆一伟有颇多的相似之处。
同病相怜之人,最容易引起共鸣,两人不再是上下级关系,好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你一杯我一杯喝到深夜才散去。
第二天一早,尽管大雪封了路,张志远还是坚持回到北州市,一大堆应酬还等着他。接下来几天,陆一伟每天重复着同一件事,除了喝酒还是喝酒,就像泡在酒缸里,浑浑噩噩,就没醒得时候。
大年初六,未来的妹夫登门拜年,这下忙坏了一家人。刘翠兰天还未亮就起床张罗中午的饭。陆玲更是激动异常,昨晚一晚上没睡好觉,早上起床就开始捯饬自己,又跑到陆一伟房间把他拉起来,就连李海东也未遭幸免。就这样,一家人七点多就吃过早饭,等待未来的姑爷钟鸣。
从陆玲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得知,钟鸣是东州市人,父母亲都是政府工作人员,具体做什么,陆玲不曾说。钟鸣是独子,大学毕业后不顾家人反对,随同大流南下大浪淘沙。现实给他狠狠地上了一课,他原本南方遍地是黄金,但他这个学艺术的根本没有施展才华的平台,无奈之下在一个小广告公司打工,但和家人说在南方挣了大钱。也就在这个时候,认识了陆玲。
两人很快坠入爱河,却遭到公司解雇,无奈之下二人自己创业。在钟鸣父母亲的资助下,加上二人的积蓄,租了个店面,干起了广告。时下广告业蓬勃繁荣,加上以前有固定客源,很快就步入正轨,到年底实现了盈利。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二人又注册成立了公司,手底下有二三十人。这样的企业在广州虽多如牛毛,但他们站稳了脚跟,营业额高的让人咋舌。
这正好应了那句话,上帝关上了一扇门,总有一扇窗户为你打开。如果陆玲还在南阳县医院当护士,估计现在早已结婚生子,至于生活过得如何,不得而知。
钟鸣是开车过来的,路上的雪还没有融化,陆一伟不放心地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