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陆一伟和张志远不在一辆车上,张志远与郭金柱打了声招呼,立马上前问询陆一伟的情况。没想到的是,陆一伟居然在车里睡着了,让张志远哭笑不得。
张志远经历了一次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场面,有种如获重生的感觉,拉着郭金柱的手哽咽着道:“郭市长,没想到会如此,我们差点就没命了!”
郭金柱懊恼地道:“这都怨我,没和你们讲清楚。那条路现在早就没多少人走了,如果你们绕到南州进来,就没这些事,快快快,先上楼!”
郭金柱的秘书崔晓飞望着熟睡的陆一伟,问郭金柱:“郭书记,您看?”
“先让他睡着,等醒来带他上来。去找个毛毯给盖上。”郭金柱还不知道陆一伟的“壮举”,拉着张志远和白玉新径直上了楼。
来到酒店五楼的会客厅,郭金柱细心为张志远拍打的身上的尘土,心疼地道:“劳烦你们来一趟,可受了大委屈了,是不是遇到土匪了?”
“哎!”张志远长叹一口气,悉数讲起了刚才发生的惊心动魄一幕。
张志远越往后讲,郭金柱脸色越难看。最后愤然拍着桌子道:“这群人渣,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等我腾出手来,好好收拾他们。”
张志远替陆一伟担心,小心翼翼道:“郭市长,刚才一伟面对众多强盗,采取了一些过激手段,还希望您高抬贵手,不要追究他的责任。”
“追究什么责任?”郭金柱反问道:“正当防卫嘛,我还没追究他们妨碍公务,威胁群众安全罪了,这你大可放心,来了我地盘上,我替他挡着,我看谁敢说半个不字。”
白玉新听说过西州的治安环境差,可没想到差到这种地步。黑恶势力明目张胆抢劫,这是有郭金柱保护,要是没有这层关系,估计今晚就死在他们手里了。道:“郭书记,西州的治安让人瞠目结舌,您真心该管管了!”
“哎!”郭金柱一声叹气,道出了太多无奈和苦闷。过了一会儿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做梦都想。可是这里的黑恶势力与北州市截然不同,他们不是小打小闹,而是成了气候的,规模相当庞大,想要剿灭他们可不是易事。另外,基本上每个团伙后面都有一位官商,无孔不入渗透到各个领域,甚至市委政府的一些领导都在充当保护伞,而且他们异常团结,你说,我该从哪里下手?”
听完郭金柱的诉苦,张志远真心体会到他的不易。如同自己刚到南阳县一般,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第一件事就是打黑除恶。之所以能成功,完全有郭金柱和侯永志在背后撑腰,可郭金柱呢?他能依靠谁?唯一能依靠的谭老,现在也失势,更加处于孤立无援的地步。
郭金柱接着道:“我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手。本土派几乎一边倒支持市委书记,我身边寥寥数人,好多工作都开展不了。每每到此,我特别怀念侯永志,要是他在我身边该多好啊,至少他能帮衬着我,哪怕什么事都不做,我心里也格外踏实,哎!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走了!”
提及侯永志,张志远和白玉新都选择了沉默。尤其是张志远,更多的是懊悔和自责。他一直以为,侯永志的死与他有莫大的关系。如果当初不对马林辉开刀的话,也不会酿成如此惨剧。郭金柱在他面前从没埋怨过,倒时常挂在嘴边怀念。
白玉新提议:“郭书记,您还不如将市公安局李振堂局长调过来呢,他可是侯书记一手栽培起来的。”
郭金柱摇摇头道:“李振堂现在是北州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还兼任着公安局局长,让他过来,我给他什么职位?什么都给不了。哎,我现在可是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孤立无援了。”
听到郭金柱过得并不如意,张志远替他捏一把汗。尤其是今晚的所见所闻,简直匪夷所思。郭金柱想要有所作为,可真不是一天两天能站得稳脚跟的。
“行了,不说这些伤心事了,心烦!”郭金柱起身道:“只要你们好好的,比什么都强,肚子饿了吧,走,咱们去吃饭!”
张志远依然不放心陆一伟,不时地左顾右盼。郭金柱看出了张志远的心思,嘱咐身边的秘书崔晓飞:“去!把陆一伟请上来,吃完饭好好放松一下。”
过了一会儿,陆一伟提着土特产上来了。进门笑呵呵地道:“郭书记,这是张书记为您准备的,望您笑纳。”
郭金柱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陆一伟。只见他衣衫不整,外套后面被砍刀拉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裤子上满是灰尘,右侧腮帮肿了好大一块,乌黑的淤青般。嘴角还有未擦干净的血迹,眼镜严重变形,样子颇为滑稽,让郭金柱又想笑又心疼。
“都啥时候了,还惦记着给我拿东西!”郭金柱被陆一伟的举动深深感动了,喉咙里感觉堵着痰,声音也有些发颤。他快速起身走了过去,用手摸了摸肿起来的腮帮子,又弯腰拍打了下裤子上的灰尘,抬头问道:“疼吗?”
陆一伟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摇了摇头道:“不疼!”
郭金柱眼睛一闭,回头对旁边的崔晓飞道:“赶紧去带一伟洗个澡,找身干净的衣服,再去给配副眼睛。”
“哦,马上去办!”说着,崔晓飞来到陆一伟身边,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这位敢与流氓单打独斗的“好汉”道:“一伟兄弟,请跟我来!”
陆一伟走后,郭金柱依然不相信地道:“志远,你说陆一伟一个人挑战十多个人,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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