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拓全盘托出时,正值群雄离开密室,赵扩阴沉着脸看向身后农妇,眼神中流露出浓浓地怨恨,低沉沉地问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是他的人吗?”
农妇闻之,惶恐下拜,连忙摇头道:“贱妾承蒙皇上厚爱,怎敢做背叛之事?皇上明察啊!”
“果然是你!”赵扩闻之脸色大变,盯着她的假脸皮心中愈加烦躁,大声斥骂道:“好个娼妇!你骗了朕数十年,朕不与你计较,之前也只当你是乡野村妇,妒忌展护法,但万万没想到你竟与赵拓暗通款曲,如今还敢出现在朕面前,真要朕灭你全族不成?”
农妇连忙再拜,泪如雨下,戚戚道:“贱妾浑污之体,本不敢玷污圣眸,但‘暗通款曲’之罪贱妾着实惶恐,还请圣上看在王家的份上明察啊!”
“王家?呵……王家和你有什么关系?”赵扩冷笑数声,杀意渐起。
农妇本是武道高手,已有所察觉,连忙再拜,哭诉道:“就算王家和贱妾没关系,但昀儿确是贱妾亲身骨肉,是您的龙种啊!”
不提赵昀还好,一提他让赵扩更加愤怒,此时正值无尘、三护法、四长老先一步而来,赵扩即刻下令道:“把这娼妇就地正法!”
无尘等人也不知农妇身份,只知道她与怜花海交好,虽然不愿与怜花海结仇,但圣令已下,不得不出手。只见八人瞬间围攻农妇而去,怜花海还来不及出声阻止,农妇便硬生生受了无尘一掌,吐血倒地。
怜花海当即发飙,顺手抽出瑞王的青龙宝剑,功法运转至极限,忽得一阵内力激荡,还未看清他身形,无尘血淋淋地脑袋便骨碌碌滚落至地面!
怜花海最强一招解决了无尘,并不与赵扩回话,直接从无尘尸体上摸出九转玄功丹,让农妇服用,他也是病急乱投医,农妇更不愿浪费神丹,连连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
群雄听罢清净的叙述,已然清楚农妇的真实身份,那便是被打入冷宫的王贵妃王姒,只是不知为何到此,引得赵扩举刀相向?
姚烈早就看不惯赵扩的做派,他是西夏人,也不怕赵扩降罪,嘴里嘀嘀咕咕讽刺道:“就许你睡赵拓老婆,不许赵拓勾搭你的妃子?”
姚烈此一言没有惹怒赵扩,反倒让王姒气的狂喷一口鲜血,恨恨难言,怜花海更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吓得他吐了吐舌头,急忙闭嘴。
群雄抱着看戏的心态驻足观望,怜花海见赵扩沉默许久,也便蹲下身子先查看起了王姒的伤势,碍着假脸皮不能辨别面色,他又将王姒的假脸皮一把掀去,露出了一张普普通通毫无血色的妇女脸庞。
“京城双姝怎地这般普通?”万玲珑八卦之心燃起。
“难道展凝也是这样?还是说她还有一层假脸?”荀孟绮别有猜测。
“不可能!”姚烈十分肯定的摆了摆手道,“我也深通易容之术,她这绝对是真脸!”
“不是吧,那也太过普通了,比起……”燕云飞说了半句,戛然而止。
群雄一方只是好奇议论,那萩阳门七人却完全被惊呆了,寻思着之前见到的王贵妃可不是这番普通模样啊!
在场所有人中,见怪不怪保持着足够镇定的人只有赵扩、赵拓、孙无涯、怜花海四人。个中曲折也只有他四人最清楚不过了。
怜花海对众人的议论充耳不闻,他观王姒伤重难治,大限将至,不免面露悲戚之色,握着王姒的手哀声道:“你这又是何苦,白白受他一掌还恩不成?”
王姒苦笑摇头,疼痛不能言。
尽管怜花海生性冷血,但他视王姒为平生唯一知己,就算赵扩也不能及,故此才敢当着赵扩的面杀死无尘。然事已至此,他终是平静了下来,慢慢站起身,质问赵扩:“她纵有万般不是,你难道不知她心?她清白一生,为你赵家呕心沥血,还诞下龙种,你怎可听信赵拓片面之词伤她性命?”
“清白?”赵扩冷笑道,“她要是清白怎么还会与你厮混?若不是她身上的茉莉之香引起朕怀疑,若不是赵拓讥讽之言提醒,你们还要瞒朕到什么时候?”赵扩此时已完全陷入癫狂,“神甲谎言”的绝望,“众叛亲离”的怨恨,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不再复一代皇者的沉稳霸气,只剩下他生而为人的妒恨与猜忌。
“哈哈哈……”怜花海听之大笑,其声戚戚,无比悲凉,“想我怜花海残缺之人,竟也能享受齐人之福,哈哈哈……赵扩,她遁离冷宫,亲自下墓,那可是担心你的安危啊!她盖世神功,却甘愿受无尘一掌,死于你手,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哼!”赵扩无言以对,只是冷哼一声,扭头不再看他。
怜花海也知多说无益,转而回首与众人道:“咱家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她究竟是不是王姒?”怜花海说到此处,眼神悲悯地看着王姒,似自问自答,道:“区区王姒,怎入得了咱家的法眼,她确有另一个不为人所知的姓名,叫……”
“叫什么?”万玲珑疾问道。
怜花海闭眼长叹,缓缓道出三个字:
“阮阿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