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出张掖,遥送十里,入民庄,白小碧叫停车马,与老将军道:“西途遥远,将军就送到这里吧。”
老将军惋惜道:“唉,是本将军招呼不周,怠慢了白军主,才致使白军主匆匆离去啊!”
“将军哪里话,是在下自愿离去,怨不得将军。”
“话虽如此,可本将身为没藏大人门属,如此失礼,恐没藏大人怪罪啊。”
“那将军意欲何为啊?”
老将军环视四周,见山民伫望,窃窃耳语,便道:“此处山野小民,不同于大城百姓,本将军怕他们无礼野蛮,冲撞了白军主,不如再送十里,出了张掖境,本将也便安心了。”
白小碧盯着老将军微微一笑,问道:“果真还要送?”
“非是叨扰,实乃心中有愧啊!”老将军躬身抱拳,言辞诚恳至极。
“好!将军盛情,在下却之不恭了。”白小碧紧勒缰绳,疾喝一声,拍马而去。老将军正要随行,没藏却从轿中探出脑袋,嘟着小嘴气哼哼地说道:“闷死了闷死了,坐轿太慢,本小姐也要骑马!”
“额……小姐会骑马吗?”
“废什么话!”没藏说话间从窗口一跃而出,指着一个士兵娇声道:“你,下来,本小姐要骑你的马!”
“小姐,这……”那士兵稍有犹豫,没藏一把抓其裤腿就要往下拽,老将军知道没藏是个蛮横小姐,一声喝骂,让那士兵滚下马去。
士兵慌忙下马,没藏踩着马镫跳到了马背上,洋洋得意地对老将军道:“本小姐走南闯北,老虎都臣服于脚下,还骑不了一匹马?”
走南闯北?你个小娃娃才活多少年,在劳资这儿大言不惭!老将军心里咒骂,面上却赔笑道:“是是,小姐天纵之资,举世无双,骑一匹马自然不在话下。”
“哼!”没藏傲娇地翻了个白眼,喝着马儿紧追白小碧而去,老将军一众亦去。
……
申时,送别队伍又行十里,乃是浅月丘,人烟稀少,远远望去,甚是荒芜。
白小碧再次叫停,与老将军道:“目下已出张掖境,将军自可与没藏大人交差了。”
老将军稍作迟疑,白小碧笑道:“莫非将军还想送我一程?须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啊!”
“是啊,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老将军感慨一句,旋即道:“可白军主有所不知啊,此地乃浅月丘,半年前长安势变,东来不少长安匪帮聚集于此,打家劫舍,闹得是人心惶惶……”
“那将军应该带兵剿匪啊,说与在下有何用?”
“攘除匪患,自然义不容辞。”老将军神色凛然,振振有词,却又道:“但只眼下而言,本将军还怕白军主遭遇不测,所以……”
“再护我十里?”
“正是!白军主若也有此意,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老将军殷勤备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看上了白小碧。
白小碧又盯着老将军,微微一笑,问道:“果真还要送?”
这番不待老将军回答,身旁的没藏先撺掇道:“送吧送吧,这不仅是将军之意,也是本小姐之情呐!”
“既然如此,谢过小姐,谢过将军了。”白小碧不再多言,拍马而去,余者尽皆相随。
……
再十里,白沙坡,狂风肆虐,风沙侵蚀,方圆数里人迹罕至,举目望去,一片荒凉。
白小碧翻身下马,拦住大队马头,抱拳道:“三十里相送,将军也算深情厚谊,来日若得重回张掖,必当厚报。”
老将军、没藏等人皆下马上前,老将军先道:“白军主此言,可折煞本将了,此去西辽路途遥远,莫不如……”
“莫不如护送我安全抵达西辽?”
“呵呵……”老将军忽得冷笑,风沙中看不清他面目,俄而狂风大作,吹得人骨头发寒。
“西辽还远,本将知一去处,亦向西行,却比西辽那苦寒之地要繁华许多,不知白军主可愿往?”
“哦?还有这等好去处,在下从未听闻,不知是何地,距此多远呐?”
片刻的沉默,老将军沉声道来,“不远,咫尺距离,名为西天!”
他话音刚落,身后将士轰然向前包围了白小碧,个个面目狰狞,拔刀相向!
白小碧似乎早有预料,不慌不忙,低声叹道:“为杀我一人,吃了三十里风沙,何苦来哉?”
老将军淡然一笑:“三十年风沙都吃过了,这短短三十里不足为道。白蝎子,你我本无冤仇,但上命难违,只能借你人头行个方便了。”
“呵呵……”白小碧岿然不动,甚至不做反抗,只是看着老将军冷笑。老将军见其如此,没来由得心烦气躁,一招手便要命将士围杀白小碧,然而也就是在此时,一个小巧的圆形坛子突然出现在他脑后,在他刚有所察觉之时,坛上飞刀随狂风席卷而过,将他举着的那只手掌齐腕切断!
“没藏乌雪!”老将军不愧为西夏柱国,断了一只手竟没叫喊一声,反而是左手拔刀要砍没藏!没藏早料到他会如此,申飞锯已飞至其咽喉处,嘻笑道:“不知是你的刀狠呢,还是本小姐的飞刀快,要不要试一下?”
“小姐!你为何帮她,又意欲何为!”老将军听说过申飞锯的厉害,未曾想会出现在没藏手中,虽是心有不甘,但终究还是不敢硬拼。
“少废话,让你的人退后,走开!”没藏脸色一变,再无好话。老将军只得命手下退至身后,白小碧见没藏功成,上前来除去老将军兵器,而后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