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仇未报,逼不得已。”
严云星一听还是报仇之事,只不过是假借宋念的名义,当时好气又好笑,回道:“若是颠覆西夏,覆灭一品堂,前番已有应承,更不必前辈说,某自当尽力为之。”
“不!”药不凡长臂舒展,猛然抓住严云星的手,惊得严冷锋就要出手,但看他并未有多余动作,也便稍稍放松。
药不凡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要你尽力而为,我要你全力以赴,答应我,答应我!”
严云星压着药不凡的手,安抚道:“好好,你别激动,你先说说当年到底发生何事,我知道让你重揭伤疤必不好受,但事情总得有个原委始末,如此才能确定目标啊。”
药不凡再覆掌,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严云星,“我还是要你先答应我,才能悉数告知!”
严云星挣脱开,起身抱拳道:“那恕晚辈难以从命。”
“果然,你果然知道绝命谷与我仇家有关,之前都是骗我!”卧榻中药不凡惊坐而起,指着严云星的鼻子恨恨咬牙。
严云星此时也懒得撒谎了,袖袍一甩,冷声道:“前辈此言甚是可笑,我也与前辈一般在这虚无界中茫茫度日,如何能得知三五十年前事?慢说我不清楚当时情况,就算知道绝命谷与此事有关,那也不能屠灭我兄弟之家!我看前辈还是安心去吧,某自当好好料理前辈后事,祝前辈早日极乐往生,荣登仙界!”
“哈哈哈……”药不凡听人咒死,竟疯狂大笑,阴鸷的眼神紧盯着严云星,“你以为与宋念小子交好,就可让他代替我行换目之术?实话告诉你吧,换目之术最关键的一步还没教给他呢!先祖留下的所有相关书籍我也尽数烧毁,你咒我死没关系,你瞎一辈子,做一辈子废人也没关系吗!”
严云星淡然一笑,说道:“前辈,你也太小看我鬼谷,若让我行悖逆兄弟之事,慢说瞎子、废人,与您陪葬又有何妨?”
良久的沉默,俄而烛光微摇,响出一点火星,迸出一缕青烟,袅袅茫茫,须臾消散。
“我知道了。鬼谷子请坐,这便说予你听。”药不凡平生第一次让步了,只因为他耗不过,只能退而求其次。
严云星微一抱拳,再次落座,静心倾听。
……
大约在十三墓夺宝五年后,药不凡两个儿子药无心、药无才皆已长大成人,药无心还娶妻生了子,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当年的药不凡也正直良善,以医家之荣希图流芳千古。然个人天资有限,终不能如同先辈般光耀,于是他将希望寄托在了两个儿子身上。
两儿也十分争气,尽得医家真传,辞别父亲周游各国,悬壶济世拯救苍生,一时小有声名,为列国所知。
又五年后,某一日西夏一品堂寻得两人,拜请入宫医治皇上。两人不敢怠慢,携妻带子远赴成都,入宫诊治。可一番望闻问切,竟查出一个惊天大秘密!
当时皇帝名为李遵顼,与田语氏生有两子一女,与贺兰氏生有三子,可药无心与其弟的诊断结果都是李遵顼精袋有损,先天不育!而他所求治之病正是因为此暗疾引起的一系列病症,尤其是心火旺盛,已然毒火侵体,无药可治。
皇帝被戴了绿帽,这不仅关乎皇室血脉正统,更关乎他俩性命。试想李遵顼之前所请医师如何不晓,竟也没流传风言风语,必是遭两妃奸夫所害!
一念及此,两人方寸大乱,编了个破绽百出的借口离宫,匆忙回驿馆带妻儿出逃,却被两个神秘人一路追杀,除五岁的大孙受一匕落于河中逃过一劫,其余尽皆惨死于短匕之下!大孙在下游得一农家相救,十年后南下百越欲图告知此事,却不想当时试炼者大批涌入,在入宋的西南关口造成人流堵塞,而他正被当年两个凶手之一发现,仓皇而逃!
待凶手硬挤出人群时,大孙已不见踪影,凶手便一路打探狂追,大孙则一路夺命而逃,好容易历经千难万险,惊心动魄的逃亡之旅到了上古禁地,却和爻老只说了大概便力竭而亡!
之后药不凡欲图复仇,奈何人老体衰势单力薄,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与后来求医者交易,以缓图之。
……
严云星听罢,思忖良久。药不凡将死,其言可信。西夏皇朝先次派出的两名杀手,大概率是绝命谷姚烈姚斌兄弟,不然以医家身手,纵使不能全逃,也能拼得一两人周全。其后姚烈或辞官或被灭门,南下大宋行密谋事的只能是姚斌。而且那绝寒匕首说出,绝命谷终究难逃干系。
再者,陆游也应该打听到了一些内幕,他将脏水泼到西夏一品堂头上,说明真正的奸夫另有其人。而以李遵顼这个便宜儿子李德旺还能继承大统这一点来看,知晓其秘密者应该也知道其血脉还是党项正统,故而未散播真相。那背后主使之人,无外乎李遵顼的兄弟堂亲,或者干脆就是怕丢了面子的李遵顼本人。
思虑及此,严云星起身,郑重抱拳道:“前辈放心,无论凶手是西夏除绝命谷外的任何势力,某必将亲手铲除,而姚斌,只要他还敢活着,某更会大卸八块,以祭两位药兄在天之灵!”
“好好好!如此我便放心了!”药不凡一时激动,脸色更红,忽得喷出一口鲜血,顿时颓萎倒榻。
“鬼谷子,其实我……还瞒你一事,当年……当年先祖圣谕,是让我……让我与你为友……可我自忖仇怨加身,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