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食指吹了口“仙气”,退后两步直指第六盏幽火,大喝道:“第六层,现!”
心念所动,空间极致扭曲,恍惚间睁眼一瞧,头顶匾额生出数道裂缝,歪歪扭扭写着一个字,辨认了半天才看清,乃是一“乱”字。
他心中暗暗自喜,吹那一口仙气还是管用的。
唔……乱境,乱。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跨过此匾额,又会重溯之前五层经历?而后由五层各局外人境回到各幻境之中?再经由各幻境生出九层浮屠?然后我再闯无数遍?
想得美,绝不过匾!
他自下决心,不远处幽然显出两段楼梯,一段为桃粉之色,绽放朵朵桃花;一段为水墨之色,荡漾点点墨纹。
这么随便吗?直接两座楼梯?果然够“乱”的。
他心里吐槽,却乐得合不拢嘴,能直接去高层当然高兴啦。就是不知这两处分别通往第几层。
仔细回想了一遍七、八重境,小如雪比较温情,大如雪……一言难尽,那桃粉喜庆之色就应该是第七层,水墨森然之色是第八层。
没有第九层吗?有点可惜啊。
他径去往水墨色楼梯,爬到最后拐角一阶,抬起的脚又放下。原来是他之前破境生出魔怔,时时都有怀疑。
“乱”,非“缘”非“生”,绝不可能这么简单,而且我现在身处第九重境,更是难上加难。所以得慎之又慎,下去好好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吧。
他边往下走,边思考:既生出双段楼梯,说明此处可以走捷径?而我又身处第九重境,那为何不直接给我通往九层的楼梯?
本着这个想法,他下去又认认真真看了一遍,可物件就这么几件,把眼瞅瞎也瞧不出个所以然。
他慢慢踱着步,走了一圈又一圈,不知不觉回到匾额之下,迈出一步就要跨入局外人之境,猛然惊醒后退,拍着胸脯连呼好险。这么不打眼一瞧,忽得瞧出端倪!
只见匾额正中,是水墨楼梯,跨五步向左,是桃色楼梯,视角之内,水墨楼梯呈中线对称分割,总给他一种怪异的感觉,眼前这一幕好像不大美观。
难道右边五步也有楼梯?可这不就不“乱”了吗?
诶,管它呢,先去看看再说。
他绕过匾额向右去,估摸着距水墨楼梯五步远,抬脚试了试,磕到了实物!
“哈哈哈!”他癫狂大笑,状若疯魔,也不管乱层为何不乱,似一股猛烈疾风,踩着虚无台阶便飞掠上去!
……
这一层,头顶依旧有匾额,却一字未题,匾额之下凭空多出一道虚空之门,他直接要跨进去,“砰”一声撞的鼻梁骨都要裂开。
什么东西啊,莫名其妙,一个字不写,硬猜吗?
他琢磨了半天,觉得是刚才过于冒失,乱层之内出现对称规整的三段楼梯,也就配不上一个“乱”字了。他急忙寻楼梯要下去时,四周空无一物,楼梯早已消失。
“该死该死该死!”他像个傻子似地拍打着脑门,却比傻子要心狠多了,拍的额头一片黑青,眼睛里都泛起了血丝。
很明显他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了,之前在碧游仙境突然打了鸡血的状态,不过是凭着一股心气在努力罢了,当他自认为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时,心气一乱,精神也就错乱了。
此时的他,可怜的像个孩子。
他毫无征兆地跌倒在地,蜷缩成一团,两眼失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乱境”,陷入了一种半疯半醒的状态。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混沌的空间似乎也没有时间的概念,但能感觉到饿得前胸贴后背,总是有三五天滴水未进粒米未沾。
饥饿,会使人有短暂的清醒时间,大脑会在这时候驱使肌体尽快找到食物和水源。因此饥饿的人们总感觉自己的脑子转得快很多,身体也觉十分灵巧,甚至会出现数倍力气的增长。而后,如同回光返照之后,肌骨无力,脑袋彻底停止思考,生命力慢慢流逝,直至饿死。
他现在就差不多处于这种状态,不过是找食物换成了比以往快数十倍的思考,就像一辆即将报废的发电机,在最后疯狂地压榨着它的电力价值,照亮比平时更多户的人家。
乱境?不对,第六层是乱层,而非乱境,所以楼梯对称规整合乎情理!
那这里就一定是第九层,没有别的考虑,就算不是也只能是,必须是!
第九层无字,只有虚空之门。如同第五层时破六境,也是让我解开某些疑点或者彻底破境之后才能入门。
可辛吉之事已了,我真的要殃及身边亲近之人了吗?
不可以,就算饿死,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都永远不可以!
那辛吉之事已了,我还能拨开何处迷雾……
不不不……辛吉之事真了了吗?
可以了,也可以不了!因为从未消停过的眉尖疼痛存在于每一重幻境,根源……还在辛吉!
既如此,回到辛吉,做为朱古力娜的我,再没有问题,那就篡夺娜兰朵的记忆!
她当时最想不通的一点,不是鱼岩和红清的反常吗?
尤其是鱼岩,他凭什么能处处与娜兰朵和师兄为难?有这个本事至于吃那碗朝不保夕的远航饭吗?
他对我和师兄的仇恨又很莫名其妙,杀父之仇也不至于那般吧?
所以他们这批人极有可能是不存在的,也是我生出的臆想!
猜,那就大胆的猜!
在篡夺的记忆中,师兄好像会开一些“龙阳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