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朱元璋,见此机会,手中长剑又一挥,万妖莫挡,已经冲出围困,朝着曲阜方向而去。敖枫气急败坏,率着众妖修,紧追不舍。而曲阜方向,也有一群妖修,朝着朱元璋迎面截来。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无尽苍穹,又传来一个声音,慨然而歌,声动九霄,群山呼应,江河奔流。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应天府,中山书院,首先响起和声。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嵩山之巅,响起和声。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大漠之中,一群胡服之人,朝南而跪,泣声相和。
“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武昌府黄鹤楼上,汉国李丞相,着黑色朝服,率着一干鬼修,徐徐升空,与夜色浑然一体;一干文臣武将,一干儒生,或立或坐,群起而和。
一曲正气歌,神州齐咏叹!
夜空为之变色,光暗之间,忽然浮现无数阴森鬼气。这些鬼魂,一个个追着那从曲阜飞出的千余妖修疾飞,如幽冥乱流。夜空之中,尽是灰色轨迹。片刻之后,便生出许多影像画面来。荆轲刺秦,张良挥锥,苏武牧羊,阴山跃马,太史刻简,秦王破阵,谪仙醉酒,熙宁变法。。。。。。这些影像画面,虽为鬼气所著,却是历史的画卷,无比庄严肃穆,隐隐然沟通天地,引得浩瀚星光下垂。
朱元璋手中长剑,光彩流转,道道剑气,浩然如长虹。但见他,在夜空中,御龙而飞,所向披靡。下方,山脉断,江河绝,人族纷纷献祭而死,英勇就义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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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高空上,敖拜怒视着赵浩然、陆子虚、文天祥三人,阴恻恻地说道,“赵道友,文道友,你们二人居然言而无信,接连出手?!“
赵浩然,沉声道,”究竟是谁言而无信?!淮安府的两千妖修,为何参战?“敖枫率十余名真人妖修,所谓坚壁清野,屠杀无辜民众,炼作妖物,将方圆数百里化作无人区域,赵浩然三人早已知晓,只是一直隐忍不发。却不料,他们竟然还敢带着妖物,企图将已经释放人族真龙天之气的朱元璋镇压在那万妖锁魂阵中!若不是悟虚出手,赵浩然三人只怕那个时候便已经出手了。
”敖道友,此言怕是过了。我等,方才只不过略作吟诵,何为言而无信,接连出手呢?”文天祥,在一旁,幽幽说道。
严格说来,赵浩然和文天祥,却是并没有出手,他们方才只不过以灵力隐身向下,说了几句而已。而且那几句话,都只不过是人族流传已广的普通文章诗句,又不算什么功法秘诀,更没有震伤对方阵营一人。
那敖拜冷哼一声,朝着陆妙影看去。
陆妙影,没有言语,只是妙目低垂。她知道,经此变故,想要杀死朱元璋,便须得将人世间人族屠杀大半,甚至殆尽。因为,经过赵浩然、文天祥两人的隔空传音,朱元璋体内的真龙天子气,更加精纯,已经能够沟通凝聚人族民众的信念,已经有点类似于掩月宗的十方神念归一之法门。而要将人之间人族屠杀殆尽,莫说天道不允许,便是庐山所有的真灵大修士,包括从天外天下来的修士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难道,竟然被这个悟虚和尚赌赢了?!那么他,难道真的和那件事物有关??。。。。。。
陆妙影,默默注视着下方。她的目光,或者说神识,不是落在那金光闪闪,威风凛凛的朱元璋身上,却是落在了洪泽湖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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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虚本想,以阿弥陀佛西天极乐净土接引金光,将那些十余万冤魂炼作的黑影状妖物,悉数超度。哪知,那些妖物十分难缠,其身周围的妖气怨气,合二为一,越来越暴戾狂乱。自己于法界道场接引释放出来的金光白莲,杯水车薪,竟然渐渐不支。
此刻,在悟虚的感应下,那包裹住朵朵白莲的团团黑血,四处蔓延伸展,已经快要连成一片,将金光也完全覆盖。悟虚不由暗叹道,“若是九叶青莲灯在此,便好了。敖枫他们用十余万冤魂炼作的妖物,以自己一人之力,怕是难以渡化,说不定要大开杀戒了!“
不能渡化,便只能反其道行之。事不宜迟,悟虚起身,走出天源寺,走出道场,站在法界之中,两手一合,寂灭珠飞来,七七十九颗,无孔无线,自成一串,悬挂于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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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东海龙王敖拜,见陆妙影一言不发,又朝着下方望去。只见那朱元璋,拼着山崩海啸,神州震动,人族死伤无数,也要金光万丈,犹如当年人皇再世。
恰在这时,陆妙影开口了,”赵道友、文道友,可以隔空传话;敖道友,难道便不能了么?“
如一语点醒梦中人,敖拜猛地一抬头,对着赵浩然三人森严笑道,”你们胆大包天,竟然将人族气运,孤注一掷地捆绑在一人身上。如此一来,便怨不得老夫了。纵然天罚降临,也是尔等在前!“
所谓天罚降临,自从天界与人世间隔绝,早已成为传说。这数百年来,窃珠者盗窃国者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好人命不长,坏人活千年,已是司空见惯的事了。敖拜,活了近千年,不敢忘,却已无太多敬畏。他猛吸了口气,忽地向下吐出一串龙族秘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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