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金朱尼采取行动之前,族母就苏醒了过来,不过她非常的虚弱,按照阿桑的描述,苗族的族母应该有六十多,可看起来真的很年轻,据说母蛊已经被摧毁,竟然还没有衰老。
“你一定是温夫人吧。”靠在石头上,族母睁开眼看了夜摇光好一会儿,“阿桑和我说起过你,她说你一定会来救她。我原本是不信,你与她算是萍水相逢,如何会为了她擅闯我族,看来是我许多年没有出过世,对人事已经看不清楚。”
“百种人百种性情,前辈您所想也并非不可能,只不过我并非你所想的那种人。”对此,夜摇光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表现的很平淡,“我救你出来,也只是为了阿桑而已。”
“温夫人是个性情中人。”族母虚弱的笑了笑,“不论如何,温夫人的情分,老身铭记。”
“客套话,就不必多言,现如今情势对我们不利……”夜摇光不想再和族母说些没有营养的话,将现在的局面告诉了族母,“您可有应对之策。”
“要寻到秦麻,秦麻是我的关门弟子,此事整个苗族只有两个人知晓,金朱尼回来之后一直对我毕恭毕敬,我以为她经过佛门洗礼是诚心改过,加上卡鸠法师也已经陨落,我对她没有半分防备,但秦麻一开始就不信任她,因着她回来之故,就赌气不常出现在我面前。金朱尼不会知晓秦麻的身份,事发之时,秦麻前一步来寻我,可已经晚了一步,未免整个苗族落在金朱尼的手上,我将族母的信物和圣物都交给了秦麻。”族母说的很慢,她说话很吃力,但却表述的很清晰。
“现在想来,秦麻能够逃过一劫,固然有金朱尼不曾关注过他之因,也定然是左记在其中做了很多事情。”族母想到左记联合夜摇光他们将她救出,当时她已经陷入绝境,对于好不信任的左记,也只能放手一搏,不过族母很是钦佩夜摇光,左记是金朱尼带入苗族,算是金朱尼的半个儿子,对他的信任超过一切,他们竟然能够让左记倒戈。
“族母的信物,秦麻不能使用么?”夷舒蹙眉问。
族母摇了摇头:“就好比你们修炼宗门,宗主的手令也是非宗主不能使用一个道理。苗族是个特殊之地,若是人人都能够用族母信物,于苗族于其他宗门都不是好事。”
还有,宗主也好,祖母也罢,都是一族的领头人,自然需要权威,信物这种东西肯定常人触碰不到,也难怪秦麻拿着信物,也只能是空拿着。
“就算是寻到秦麻,拿到信物,搬来救兵,事情也不见得能够迎刃而解。”如果没有温亭湛方才的那一番话,夜摇光还会把事情想得如此简单,可现在她不会这么天真,“任何事情要彻底解决,都要从根源着手,这件事的根源就是金朱尼。”
“你要和金朱尼正面对决?”族母不可置信。
唇角轻勾,夜摇光笑得意味深长:“我不想族母陷入两难之地,更不想拿阿桑的性命做赌注,苗族的生死存亡和我没有丝毫干系,这里和我有牵绊的只有阿桑。”
夜摇光的话说得够直白,族母也是活了一把年纪的人,如何能够想不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她不在乎苗族的存亡,所以她不会妥协,可是族母的立场不一样。
原本夜摇光是希望族母能够对他们有所帮助,但显然族母被金朱尼毁得彻底,那就只能按照自己的法子。
虽然选择了金朱尼正面抗衡,但是夜摇光也没有主动送上门,这里是金朱尼的主场,她没有化被动为主动的可能性,只能瞪着金朱尼先出招,再见招拆招。
金朱尼正如温亭湛所料,没有那么多耐心等待夜摇光,再加上夜摇光已经带走了族母的‘遗体’,她就更不愿意浪费时间,因此次日一早,应该是已经派人搜遍整个族内都没有发现夜摇光,金朱尼确定夜摇光就在湖底。
所以他派人到了湖里,这个人的身体里也有蛊虫,很快就被蚺蛇给卷到了夜摇光和温亭湛的面前,这个人一点也不惧怕他们:“奉大护法之命,带信给夜摇光夜真人。”
“你说。”夜摇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大护法说,神猴与章致丘都在明日的双崖峰,夜真人若要救人,只有明日午时一个时辰的时间。”那人把话带到之后,还很有礼的拱了拱,才转身离开。
夜摇光没有强留为难他,等着他走了,才转身去寻族母问:“双崖峰在何处?”
“她约你却双崖峰?”族母脸色一变。
“嗯。”夜摇光轻轻应了一声。
“双崖峰在我们所居山后,是一座山,但最高处中间断裂,形成两个悬崖高峰,被我们先辈取名双崖峰。”族母像夜摇光几人解释,“双崖峰中间常年云雾缭绕,唯有午时,正午日头最烈之际,才能够看到对面,也就只有那一个时辰。”
“金朱尼说我只有一个时辰救人的时间,她是笃定我会出现在哪一个崖边,早早就将章道长和金子锁在对岸?”夜摇光觉得有些说不通啊,就算是他们这些擅长占卜之人,也不可能这样未卜先知,可若没有,那金朱尼为何早早就说明,她只有一个时辰救人?
“双崖峰从中间断开,你到了山腰必然要选择一个方向,她应当是等你选择之后,再比你晚一步上去。”族母想了想道,“双崖峰两崖之间,可在山腰断裂之处施术,让气流逆旋而上,你要飞掠过去,必然会大伤元气,若她再施以旁的手段,只怕你会落入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