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漫天的瑞光尽敛,天空中那把大剑彻底消散,薛长义浑身满是鲜血,向前踉跄两步,这一剑叫他受了重伤,距离死亡只剩一线距离。
宁如意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双腿发软,剑尖插进黄土地中,撑着身子半跪在地,大口大口喘气。
方才那一剑,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灵气。
而其余修士更惨,甚至生生掉落了一个小境界。
“原来是玉女亲临。”薛长义一开口便有鲜血喷出,五脏六腑在刚才的那一剑之威下被齐齐震得粉碎,已然命不久矣。
他抹了把嘴,咧嘴笑道:“听闻金童玉女能夺修者灵气为己用,果不其然,简直就是天生克制吾辈修者。”
宁如意不接话,咬着牙艰难起身,以剑为拐,一步步缓缓挪动。
潜伏已久的薛府军士瞬间包围过来,长枪战戟泛着青幽的光。
宁如意闭上眼,呼吸放缓,整个人平静空灵,在她体内此刻却狂躁无比,金色光华宛若龙翔于天在全身经络游走,最终凝聚在她的右脚。
只见宁如意的缓缓抬起脚掌,而后踩了下去。
“放了他们吧。”薛长义突然开口劝阻。
宁如意的右脚此刻绽放着金曦,停滞在离地一寸的空中。
薛长义苦笑着扫视一圈,瞪大眼睛怒喝:“还不退下!”他看向为首的将军怒道:“你身为禁军将领,可知私自遣军离开京城,玩忽职守是何等大罪?”
就是这一声暴喝,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夹杂些许器脏肉块。
为首军士是个虬髯大汉,他面带悲怆之色,抱拳说道:“十年前,我失手打死欺凌我妹妹的恶霸,被判死罪,是大人您救了我,还提拔我参军,我这条贱命早就是国师您的了。”
说着,大汉一挥手,脱去坚实的甲胄,道:“弟兄们,脱下你们身上的甲胄,今日我们不是什么隋朝军,只是国师曾经救过的一条命,如今把命还给国师!”
这些军士显然久经训练,听到此言后没有丝毫的犹豫,快速脱去了身上的铠甲,在大汉的带领下,迅速将宁如意围困在当中。
宁如意略作思量,轻声开口道:“我只为了薛长义而来,不想再节外生枝。”
大汉不为所动,率先持长剑奔袭而来。
薛长义悲叹一声,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地,闭上了眼睛,似乎不忍看到下一刻的惨状。
态度鲜明,不死不休。
宁如意沉默了片刻,嗓音低沉道:“那就这样吧。”
脸色雪白的少女闭上眼睛,轻轻跺了跺脚。
以她为中心的四周,一阵金色涟漪激荡而出,这威势极快,就连洒下的月光都出现了扭曲。
这便是战意决的恐怖之处,经过战意决的加持,虚弱的宁如意此刻虽不复往常的修为,但也是寻常修士难以阻挡的。
金色涟漪漾开,薛府大院一地碎尸,鲜血漫红了地面,血雾不断地蒸腾而起。
“抱歉,我已经劝过了。”宁如意说道。
薛长义苦笑,点点头道:“我知道。”
短暂的沉默。
宁如意也不急,体内有金光不再吐露锋芒,反而变得柔和起来,那股温润的光四处游走,滋润着宁如意的身体。
宁如意持剑,立在院中央,等待着下一轮冲击。
她看向屋顶,柴房,院墙。
那些地方,此刻藏匿着很多人。
哪怕他们隐匿气息,却仍然被宁如意察觉到。
只是这一刻,所有人都有着这样一种错觉,大院中央那道看似已经摇摇欲坠的身体内,还蕴藏着恐怖的灵气,哪怕此刻她已经精疲力尽,其他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终究是按奈不住,有修士冲击而来。
一轮又一轮的修士不停地向宁如意发起攻击,但却难以伤及宁如意分毫。
薛府大院中,尸体堆积成山,血流成河,宁如意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斩杀数百人。
不过宁如意也感觉到乏累无比,脸色雪白,大口大口喘息。
月色如洗,原本静谧的夜色中,薛府大院却蒙上了一层血雾,惨叫声连连响起。
眼看着宁如意体力不支,三位修士自不同的地方走出来,柴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走出位手握柴刀的老人,屋顶跃下个红衣小童,手里拿着个纸风车,还有一个青年自院墙翻身而来。
三个人身上散发出渡海境巅峰的气息,带着沉重的威势,一步步逼近。
似乎要为这一战拉下最后的帷幕。
薛长义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只听得那老人劝道:“薛大人,您什么都不必多说了,今日我等三人必让这人为您陪葬。”
宁如意神色一振,向天空伸出左手,手心多出一株亭亭玉立的金色莲花,她微笑道:“就等着你们出来呢,缩头缩尾躲在暗处,以为这就能杀我了?”
薛长义深深叹了口气,方才开口只是为了劝几人不要送死,如今看来,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
砍柴老人面色一变,沉声喝道:“她只是空有其形,想要吓退我们,二位道友,我们一起上,势必能击杀她。”
红衣小童咧嘴一笑,身形猛然发力前冲,刹那间就来到了宁如意面前,不过是三寸距离,红衣小童左手一拳直奔少女面门,右手的纸风车转动骤然加速,连周围空气都裹挟着凌厉的风刃,朝着纤细的脖颈抹去。
与此同时,砍柴老人握紧柴刀,身形闪烁几下,原地留的几步残影,竟然消失了。
青年手掌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