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话,在昨晚的谈话里已经说得差不多。
狂三为了练刀,执意要跟着姜初一,何安在打趣他的偶像难道不是小师叔,结果狂三一本正经地解释,偶像始终是小师叔,可姜初一是师父,所以要跟着他。
青衫儒士视线在方念心身上停留一下,转过头微笑道:“切记,有的人就要好好珍惜,怎么珍惜都不为过。”
何安在不懂先生究竟指的是谁,但是也能听得其中的意味,点点头牢记在心。
事实上,小镇少年的为人和心性亦是如此,有些事,对的就是对的,要坚持下去。有些人,要珍惜,就要好好的珍惜。
剑道半圣大大方方地转过身,将后背留给前来告别的一群人,右手搭在腰间的剑柄,左手臂高高举起握拳挥了挥,“走了。”
三个人的身影拔地而起,飞速掠过长空。
天心老人不在其中,而是计划着做声离别以后,便要带着方念心回到天机阁,毕竟关门弟子之事也算得上是大事,这就代表着倘若天心老人在函谷关外身殒,那方念心便是天机阁的新一任阁主。
天边的黑点转瞬即逝,直到彻底消失在天际,何安在才黯然转过身。
林悦儿走上前,抱拳道:父亲也时常会提及你,如今战事安定,陛下也撤回口谕,你有时间还是回去看看。”
何安在点点头,“还请你代我提林老先生带声好。”
徐兼伸手拍了拍何安在的肩膀,视线在方念心和宁如意两人之间转了转,幽幽地叹了口气,“好自为之吧。”
“我....”何安在刚要说些什么,结果被徐兼一副我懂我懂的神情给怼在嘴里说不出来。
只能苦笑点头。
一群人寒暄之后,何安在眼神飘忽,最终还是落在一直安静的少女,千言万语此刻都堵在口中说不出来。
方念心轻轻笑着,却看向了另一位英姿飒爽的少女,轻轻勾了勾眉脚,挑衅意味十足。
宁如意愕然,随即笑了起来,朗声道:“我等着。”
何安在来回看看,不明所以,倒是阿七掩嘴偷笑,死活不愿解释,只是说这是女孩子家的事情。
待众人走尽,何安在抱着小沐春怔怔出神,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儒家经典摆在桌上,却没有任何翻动的意思。
“在想什么呢?”阿七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何安在的额头,笑道。
何安在说道:“阿七,其实我之前就一直在想了,为了一个仙字,让数以千万计的无辜生命因此而死,到底值不值得。”
阿七微怔,说道:“我家安在也会想这么沉重的事情了?”
何安在随即挠了挠头,露出一丝苦恼的神色,到底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他实在是想不透其中的关系,哪怕见识过圣人之间的战斗,哪怕是先生给自己讲了很多大道理,其实脑子里还是一片浆糊。
阿七叹了口气说道:“任何一个修行的人都知道修道就是顺天道,偶尔有几个另类会说逆天道而行,可是他们却根本不知道这个天道到底是什么,所以与其去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事,还不如一步步脚踏实地的走好,到了那个高度,就会看到一切。”
“陆茗娴跟我说,他希望你能够去往生宗。”阿七犹豫再三,说道,“你的意思呢?”
何安在沉默片刻,缓缓抬起头,盯着阿七的眼眸说道:“阿七,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阿七略作思索,轻笑道:“你该怎么办,那是你要想的事咯。我呀。”说着,阿七伸手把小沐春抱在怀中,“我就是保护你就好了。”
小沐春歪着脑袋,不知所以然。
何安在苦笑道:“阿七,先生临走时告诉我,你不能离开簪子太长时日,对吗?”
何安在说话的时候面色沉重,看上去极为严肃,其实不仅如此,先生在临行前亦曾嘱咐过自己,阿七现在只是魂体,纵使她前世再怎么厉害,可她现在终究是灵魂,每一次出手势必都会对魂体有所损伤,需要漫长的岁月来修复。
阿七愣了愣,望向何安在,平静说道:“是的。”
何安在摸出簪子,神色认真道:“那你先回去,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白衣少年一字一句说的认真极了,带着些不容反驳的意味。
宁如意忍不住皱眉,何安在说的话虽然有些无礼,但一字一句都是发自肺腑的担心。
阿七歪了歪脑袋,看着一脸郑重其事的少年,噗的一下笑出声,声音宛若天籁一般,“好好好,知道你担心我,我就不和你计较。”
晨风轻抚拂过青槐和碎花,穿过窗台,把光线摇散,阿七的身形化作一缕云雾,敛入那枚刻有小字的木簪。
何安在侧过身来,视线看向宁如意。
宁如意提了提腰间的长剑,平静地说道:“有什么事?”
何安在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却是喟叹。
盛世将至,大道之上注定会精彩纷呈,群雄逐鹿,但同样少不了生离死别,他现在的修为别说大道,连羊肠小道都算不上,若是以后真的与别人针锋相对,只怕自己会成为宁姑娘的累赘。
这一点,何安在心知肚明。
小沐春钻进宁如意的怀里,依偎着少女,两个人窃窃私语。
何安在看着小沐春,一时间思绪万千。
断崖门后的那位男子,是何安在百思不得其解的,就连先生都没提及那个人,还有就是小沐春当日显化出的女子,又究竟是谁。
何安在绞尽脑汁,最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