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抓上门把手,轻轻一拉,车门纹丝没动。不禁心中纳闷:不能呀,刚才明明听到“咔”的一声,就是门锁打开的声音。
手上加了力道,男人再拉车门。这次车门晃了几晃,但还是没有打开。
男人轻轻“嗤笑”一声,放开门把手,继续用那根铁丝样的东西,捅着锁孔。“啪”、“哗啦”,连续两声响起,男人嘴角也挂上了自得的笑容,再次去抓门把手。
那个极其沙哑的声音忽然传来:“来呀,王八蛋,不敢了,是吧,那就……”
男人右手已经抓上门把手,但听到这个声音后,没有立即拉动,而是转头看向发声方向。
“妈的,从后边来了,骗老子……二十年后老子还是一条……轰隆……啊,大哥……”喊声、爆炸声相继响起。
听到这些声响,男人双眼瞬间模糊,抬手看着腕表,哽咽了:“好兄弟,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凌晨两点四十五分,大哥一定用条子狗命祭奠你。大哥先走了。”
说话间,男人一咬牙,猛的拉动门把手,车门开了。但开的也太快了,不像是拉开的,倒像是专门撞向男子的。
男人是侧着背对车门,眼望声响处,想着开门上车,不曾想车门却猛的撞来,顿时感觉出了异样,下意识向侧旁一闪。
可由于男人右手抓车门,站的方位拧着劲,关键是车门来的速度又快,男人多半个脸是躲开了,但右鬓角和耳朵被车门撞上。而且他的右手还没来得及松开,右臂也被车门撞到。*生疼,眼冒金眼,男人“啊”了一声,不由自主向后倒去。
“扑通”、“哗啦啦”,男人仰面倒地,头下脚上向下滑去。下意识双臂舞动,男人四处乱抓着,但身子还是滑到了路肩下。
利用仅有的意识,男人想要起身,想要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忽觉一个重物压到身上,紧跟着脖子、肩头一疼,便没了知觉。
压在男人身上的并非重物,而是骑着一个国字脸男人,此人右手举警棍,左手摁在对方肩头处。正要再次砸下警棍,才发觉身下男人脑袋歪向一边,昏过去了。
“队长,上当了,不是姚鹏。”一声大喊远远传来。
“嗡嗡”,一阵震动传自腰间。
国字脸男人这才缓过神来,右手继续举警棍,左手拿出腰间手机,接通了。
“老李,你那怎么了,我好像听到了‘啊’一声。”手机里立即传出焦急声音。
“我……我好像抓住了姚鹏。”国字脸男人仔细盯着眼前人,说道。
“什么?”手机里就是一声惊呼,“你李晓禾真能,我马上就到,别让他跑了。”声音至此,没了响动。
国字脸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中途回到车上的李晓禾。稍微一楞神,李晓禾才意识到:对,不能让这个家伙跑了。
想到这里,李晓禾迅速从男人身上下来,蹲到对方脚旁,解着那双蹬山鞋的鞋带。不知是鞋带绕的圈数太多,还是过于紧张的缘故,好长时间才解下一条鞋带。
拿着鞋带,把男人翻了过去,让其面朝下趴着。然后李晓禾抓过男人手臂,把对方两个大拇指系在一起,又用余下的鞋带长度捆了两个中指。他自信这种“猪蹄控”系法,自信这个家伙跑不了。
稍一迟疑,李晓禾抽*出男人身上腰带,从对方脚踝处,把两条腿系到了一起。然后又脱下对方两只鞋,用另一条鞋带系住了那两只大脚趾。
“跑,看你往哪跑?还想动警察的车?”绕着躺在地上的男人转圈,李晓禾骂道,“妈的,就你一个家伙,害了多少人,伤的伤,残的残,我真恨不的……”说到气愤处,直接给了对方一脚。
“怎么不狂了?你不是还要再来一次金蝉脱壳吗?不是还要给你同伙报仇做忌吗?你他娘还要把警察……”想到这家伙骂的恨话,李晓禾又是一脚上去。
“哼,我叫你再……”正要一脚再踢下去,李晓禾忽的停下来。然后快速蹲下,把手放到对方鼻翼下。
没呼吸,死了?我打死人了?李晓禾脑袋“嗡”了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自己怎么会打死人?杀人偿命呀,罪犯也是人,也不能随便打死,更不该普通人打死呀。刚才之所以用那么大劲,并没有多想,只想的是别让这家伙跑了,可现在怎么成了这样?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脑子乱成一锅粥,哪还能知道怎么办?李晓禾现在脊梁沟发凉,脑门冒汗,牙齿“咯咯”作响。从来就没有过这个概念呀,也从来不会预备这样的预案呀。
脑子里的影像很混乱,也全是杀人偿命的镜头。李晓禾后悔死了,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跟着来,为什么还让朋友那么做难。自己有什么显摆的?即使跟罪犯过几招,亲手把罪犯绳之以法,又能怎么着?不还照样是李晓禾,还不照样是那个小乡长吗?要是斗不过罪犯,还得让罪犯给废了呢,那就更不划算了。现在倒好,是把罪犯制住了,可这代价太大,一命换一命也太亏了。自己一个本本分分的公务员,凭什么要跟罪犯拼命?
李晓禾也后悔自己没有坚持到底。当时老许担心自己离那个假姚鹏太近,担心那个家伙伤到自己,让自己躲到车上来,自己怎么就那么听话,怎么就那么怕?要是当时坚持着,保证不往前边去,老许也顾不上强迫自己到车上,也没时间专门陪自己到这呀。可自己偏偏脑袋被驴踢了,偏偏鬼使神差的就听了话,就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