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耿武家以后,韩湛没有立即返回刺史府,而是带着补丁在街上转悠。他想熟悉一下城里的地形,这样就算遇到什么危险,在逃跑时,也知道该往哪里跑。
已近午时,街道上依旧是冷冷清清,除了屈指可数的几家米铺、绸缎庄和药铺在开门营业外,其余的店铺依旧是店门紧闭。
韩湛一边沿着街道朝前走,一边在思考自己的未来。虽然刚刚在耿武闵纯的面前,他信誓旦旦地说,会在三到五年的时间内,把冀州从袁绍的手里夺回来。但他心里很明白,这就是一句空话,如今他要兵没兵,要将没将,就凭耿武闵纯这两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卸任官员,要想成大事,是多么的荒谬。
一想到这些,他对未来就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就在这里,他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声。他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穿着布衣的年轻女子,怀里抱着两个纸包,从前面街道的拐角处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看到那女子朝自己这里冲了过来,韩湛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即闪开,免得被对方撞上。但看到对方一脸惊慌的表情,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似的,他立即改变了主意,想问问对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便连忙一伸手,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正在逃跑的女子,见有人拦住了自己的去路,又是一声尖叫,停住了脚步。她抱紧了两个纸包,用警惕的目光盯着韩湛,一步步地朝后退,直到被后面的墙壁挡住,退无可退。看到朝自己缓缓走过来的韩湛,高声尖叫道:“你不要过来,快走开!”
听到女子的喊声,韩湛真是有点哭笑不得,心说我不过想问问你出了什么事情,你用不着这么神经过敏吧。
就在这工夫,从拐角处又呼啦啦地跑出了一群人,虽然这些人高矮胖瘦不一,但从他们统一的穿着,便能猜到肯定是哪家豪门的家丁。看到站在墙边的年轻女子,一个跑在最前面的中年人兴奋地叫道:“公子,快看,小娘子在那里。”
人群中一个穿着华丽的年轻男子,应该就是中年人嘴里喊的公子,他瞅见远处的女子,连连催促他的手下:“快点,快点,去拦住她,别让她跑了!”
那群人走过来,不由分说就把韩湛挤到了一旁,然后将背靠墙壁的年轻女子团团位置。补丁见自己的公子被一帮来历不明的人挤到了一旁,正想上前和那些人理论,但却被韩湛抬手制止了,他想看看这些人究竟想说什么。
那位公子上前,抬起一只手托起年轻女子的下巴,语气轻佻地说:“小娘子,你看到本公子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女子把头扭向了一旁,却又被那位公子用手指捏着下巴,强行扳了回来:“哟,小娘子还挺有个性的嘛。”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家丁们便哄然大笑起来。
女子双眼含泪,向公子苦苦哀求道:“公子,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娘亲有病卧床,我还要赶着回去给她煎药呢。”
公子得意地笑了笑,随后说道:“小娘子,只要你肯从了本公子,你的娘亲就是我的岳母,我会帮你照顾她的。”
看到抱着两包药的女子,不停地向公子苦苦哀求,一旁看热闹的韩湛不禁哑然失笑,心说自己做梦都想过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饱喝足就带着一帮家丁恶仆,到街上调戏那些长得漂亮的良家妇女的幸福生活。没想到,自己还没有机会过上这样的日子,就在大街上见到了调戏妇女的真人版。
这时,那公子见女子迟迟不肯就范,不禁有些恼了,冲着身旁的家丁吩咐道:“这娘们简直不识抬举,你们把她给本公子带回去。”左右答应一声,两名家丁上前,抓住女子的两只手,准备将她带走。
“住手!”见公子准备强抢民女,韩湛觉得自己不能再袖手旁观了,连忙高喊一声:“你们把这位姑娘放开!”
听到韩湛的喊声,围在女子身边的家丁们,才注意到在他们的身后,一直站着两个人。说话的人,是前面那位看起来像贵公子的人。不过中年家丁却仗着自己家的身份,大大咧咧地问:“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管我们都官从事府的闲事?”
韩湛冷笑一声,不卑不亢地说道:“你别管我是谁,就算你们是都官从事府的人,也不能在街上强抢民女。”
公子看清楚韩湛的脸之后,不禁大吃一惊,心说韩府君的公子怎么在这里。恰巧在这时,看到自己手下的家丁,想上前找韩湛的不痛快,连忙大喊了一声:“放肆!”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那位中年家丁,在听到自己的喊声后,居然还冲韩湛也喊了声:“放肆!”
公子吓得全身冒冷汗,连忙抬手狠狠地扇了中年家丁一巴掌,随后快步冲到韩湛面前,点头哈腰地向对方请罪:“对不起,韩公子,是我家奴才不懂事,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他计较了吧。”
“这位公子,”韩湛望着面前这位差点就想直接给自己跪下的公子问道:“你认识我?”
“今天开春,我曾经陪家父到贵府去拜访过。”公子态度恭谨地说:“我有幸远远地见过公子一面,而我这个奴才没有同去,所以他不认识你。”
见这位公子摆出了低姿态,韩湛也不好和他继续计较,便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大人的公子啊?”
“家父姓朱名汉,是冀州的都官从事。”公子满脸堆笑地说:“小弟名叫朱真,还有一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