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心师弟,你这是……”
杜必书在一旁呆呆地看着,脸上写满了问号,直到秦长风起身后,才回过神来。
秦长风提起形式禅杖的神圣权杖,回道:“陆师兄的小师弟姓张名小凡吧?”
“你……怎么知道的?”
杜必书又是一惊,只觉见了鬼一般。
要知道张小凡自入了青云门后,十年内几乎一直在大竹峰,连青云门其它几峰都鲜少过去,整个青云门认识他这位小师弟的恐怕都不超过二十个人,而一个天音寺的弟子,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秦长风这时朝他微微一笑,说道:“贫僧未出家前,姓张名长风。”
“张长风?”
杜必书眉头微皱,陷入沉思,他知道对方说出这个名字,一定是有原因的。
“姓张……”
仅过了片刻,他便想起小师弟曾经向他提及过这么名字,再一思索,登时眼睛一亮,惊道:“你便是小凡的长风兄长?”
秦长风轻轻点头,目中亦露出追思之色,道:“他还好吗?”
“好,好,好!”
杜必书连说了三个好字,可见他有多么开心,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仪容了,上前就拉住和尚的手臂大笑道:“师父、师娘对小凡都很好,法心师弟你就跟我一同回大竹峰吧,小凡这些年可是一直想着你,见到你之后不知道得多开心。”
“小僧正有此意,便麻烦陆师兄领路了。”
“不麻烦,不麻烦……”
杜必书听他答应,愈发开心起来,他自然当然没什么好开心的,都是替小师弟高兴罢了,由此也可见大竹峰一脉的师兄弟间,感情有多好,一生能有这样的师兄,说起来也的确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
两人便即准备启程赶往大竹峰,但这时,天色竟然不知何时就完全黑了下来,静谧中,透着一种古怪的气息。
尤其在这破败无人村庄的坟地周围,显得格外黑暗阴森。
杜必书面色微微一变,有种不祥的预感,眼珠子贼溜溜一转,便祭出自己的法宝——一枚六面刻着圆点的骰子!
变大之后,就要拉着秦长风一起站上去直接遁空离开,他倒不是怕了,而是刚刚替小师弟找到了兄长,想尽快让他们团聚,不欲节外生枝而已。
纵然此地真有什么古怪,日后再叫来几个师兄一探究竟不迟,不然如果这位天音寺的年青僧人遭遇点什么意外,他可就后悔莫及,也没法跟小师弟交代了……
他自然不知道这位天音寺法心师弟的实力和修为,只是根据他和张小凡相差无几的年龄,自然而然地判断应该不会太高,毕竟十年时间就能够在修行一道上有什么成就的,古往今来都凤毛麟角。
可终究还是晚了一点,只听见一声厉啸,黑暗中突然出现一双散发阴寒幽芒的双眼,数十丈外冷冷注视。
接着一股冰冷的气息,就像寒冰极低的海洋一样,将他们环绕,包裹。
“阴魂!”
杜必书发出一声惊呼,这环绕他们的,那是什么海洋,而是一大片散发凄凉之意的阴魂,其中还夹杂着似乎远比普通阴魂更强大的鬼物,那一双幽绿的眼睛,便是明证!
阴灵乃是阴魄之物,最喜宿于阴森邪戾之地,这草庙村废墟虽然在青云门这等修真巨头脚下,可曾经发生的那场血案残留了许多戾气,十年间又人迹罕至,便如灯下黑的原理,故而不知不觉变成一出藏阴纳垢的凶地也不足为奇。
与此同时,杜必书这一声惊呼,便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无数似青烟,带着虚无缥缈之意的阴魂,显化各种形象,在一阵阵凶戾鬼啸的催促下,朝他们扑来。
若在平常,他自己杀出去甚至绞灭这些阴魂倒是不成问题,可现在担心的是护不了身后年青和尚的周全。
但就在这时,他只觉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无比明亮温暖的光芒,在黑暗中四面八方的扩散,周围被照射到的阴魂身上便立刻发出“滋滋”的声音,刹那间就真的像一缕青烟一样蒸发了,彻底不见。
这周围的阴魂虽多,可较之死灵渊中,就远远不及了。
黑夜中天佛圣光可照耀数十丈远,所及之处,没有任何阴魂可以抵挡,若从高天俯视,就可以看到一个大饼一样的阴魂聚集地中心,生生被挖空了七成,只剩外面薄薄的一圈。
剩下的阴魂对这圣光恐惧到了极致,再也不管什么催促了,在本能的驱使下,瞬间轰然四散,全都遁入了黑暗。
秦长风收起手掌,也没有去追的意思,毕竟这是青云山下,这种事情青云门自然会处理,他没必要越俎代庖。
杜必书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转身笑道:“倒是忘了师弟的佛门功法天生克制这些阴物,不过还好这些东西不多,我曾经见过一次真正的阴魂还,那可真是如山如海,漫无止境……”
他还以为秦长风只是仗着功体克制才吓退了刚才那些阴魂。
秦长风会心一笑,也不解释,须臾间和他一起御物飞上高天,朝着青云山大竹峰的方向疾驰而去。
草庙村和那十年的执念,也渐渐在身后随风飘散。
实际上,法心这个身份在须弥山上,本来并不知道草庙村已经被灭门了。
在他下山时,普泓方丈告诉了他这件事,却依旧没有说凶手就是普智,秦长风便也只能装作不知道内情,等待他们认为时机成熟后,再主动坦白这个足以让天音寺蒙羞千年的巨大丑闻。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