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洛希讨厌自己的眼泪,那是软弱的象征,可是今天去医院看到父亲,回来又得知她受伤,她真的受不了,生命原来是那么的脆弱。
“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才会更担心的啊。”
看着她的眼泪扑簌簌滚落下来,厉夜祈心疼得无以复加,有许多事他都不能告诉她,不能告诉并非与信任有关,而是那本身就是需要保密的事情。
“太太,我……”
言洛希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为难的模样,心知如果他是执行任务,那么他不能说,她道:“厉夜祈,我们约定吧。”
“嗯?”
“如果你是去做危险的事,你就说是去打老虎,不要再骗我说是去出差,那样我会担心你。还有如果你受了伤,不要瞒着我。”言洛希说完,声音已经快要哽咽。
厉夜祈猛地将她抱进怀里,他低声道:“好,我以后不会再骗你。”
“你去床上躺着,不要随便下地,想拿什么告诉我,我给你拿。”言洛希狠命的抹去眼泪,她不能这么没出息,不能再哭。
她推着厉夜祈回到床上,他身上还穿着那件被血染透了的衣服,她跪在床边,解开纽扣,即使刚才已经看到过他身上的伤痕,此刻再次看见,她还是有些受不了。
“这些都是怎么伤的?”
他以前是特种兵,一定出过特别危险的任务,否则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为什么以前她从来没有注意过?
厉夜祈抓住她乱摸的小手,呼吸有些急促,“希儿,你再这么摸下去,我会浴火焚身而死。”
指尖被他灼热的掌心包裹着,言洛希连忙缩了回去,她别开头,又忍不住转回去,目光落在他小腹处的伤,“这是上次伤的,那这里呢?”
冰凉的指尖触碰着他柔韧结实的胸肌,那个伤口就是刚才莫辰逸说的那个,她一直耿耿于怀,看这伤口的形状,应该是枪伤。
厉夜祈叹息一声,见她执意要问,他便道:“五年前。”
五年前,那场与人贩集团的厮杀,除了他,所有的战友都身亡,即使席渊护着他,当时也被流弹擦过心脏瓣膜,差一点点就魂归西天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对人贩集团深恶痛绝。
言洛希看着痕迹淡去的伤口,“当时很危险吧?”
“还好。”厉夜祈轻描淡写道,并不想她再为过去的事情而难过,看着她过于严肃的小脸,他不正经的调侃道:“希儿,我的身材你还满意吗?”
言洛希脸颊一烫,连忙拿起深灰色家居服给他穿上,系纽扣的时候,厉夜祈道:“身为特种兵一员,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是耻辱,那代表敌人比我们强大。”
言洛希一愣。
“可是你们也不是钢铁之身,你们也会受伤。”言洛希并不认同,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会留下痕迹的,更何况他们还是肉身。
“希儿,如果我们够聪明,是可以避免自己受伤。”
言洛希系上最后一颗纽扣,抬头望着他,“厉夜祈,那些人之所以称为危险分子,是因为他们不仅有武力值,更有头脑,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逍遥法外。你不要自责,也不要觉得身上的伤是耻辱,因为在我心目中,你已经很了不起很了不起了。”
厉夜祈靠在枕头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想睡一会儿。”
“好,我把衣服拿下去,待会儿晚饭做好了,我上来叫你。”言洛希站起身来,将枕头放平,然后扶着他躺下。
她垂眸看着他,到底还是忍不住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在他含笑的目光下,她拿着衬衣慌慌张张逃出了卧室。
楼下,言洛希站在洗手间里,看着手里的黑色衬衣,她将衬衣放在洗手盆里,水哗啦啦冲下来。
很快,一池子的清水被血染红,流了那么多血,他居然还逞强抱她上楼,言洛希沉沉的叹了一声,她弯腰拿起洗衣液,眼角余光瞥见衬衣口袋上有什么东西飘了出来。
她动作一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里的男人穿着牛仔马甲,头发是那种很非主流的鸡公头,露出来的肌肤上满是奇奇怪怪的纹身。
他的眼神看起来很凶残,不过是隔着照片,都让她感觉到那股凌厉的杀气与狠绝,她忽然心生惧意,不敢再多看。她将照片翻过来,后面在角落里写着两个字,毒蛇。
这是厉夜祈这次“出差”的目的?
洗完衣服,言洛希拿着照片回到主卧室,厉夜祈已经睡沉,她缓缓走过去,将照片放在床头柜上。
窗外日落黄昏,金黄的光线洒落在地板上,借着微光,她看着床上的男人,即使贴着ok绷,也依然俊美得不像话。
她在床边坐下,抬手轻轻落在他的薄唇上,他所面对的是这世界上最穷凶极恶的犯罪头目,她要做些什么才能帮到他?
厉夜祈一觉醒来,窗外已经全黑了,他盯着天花板,这才感觉到胸口传来剧烈的痛楚,他撑着床垫坐起来。
坐在台灯下看剧本的言洛希听到动静,她连忙放下剧本冲过去,伸手扶着他的胳膊,“你醒了,饿了吗?”
厉夜祈点了点头,“嗯。”
“我让佟姨准备晚饭。”言洛希心里很不安,所以即使背剧本,她也一直烷在他身边,现在见他醒来,她多少才安心了些。
厉夜祈握住她的手腕,刚要说什么,眼角余光瞥见搁在床头柜上的照片,他脸色大变。
言洛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她道:“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