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姨下意识朝四周看了看,模样很是警惕,“二少爷,老爷交代过,不许在你和大少爷面前嚼舌根,早年你和大少爷对夫人的死都没有疑心,我也不敢说什么。”
厉夜祈听明白了,若是他现在不提这事,容姨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他,“容姨,你说吧,不管真相是什么,我都能承受。”
容姨抹着眼泪道:“夫人死得太惨了,说是车祸,我一点也不相信,看她身上的伤,分明是……分明是被家暴虐待过。”
厉夜祈震惊的看着容姨,“容姨,这怎么可能?”
父亲和母亲向来恩爱,在一起从未吵过嘴,父亲怎么可能对母亲家暴?这事蹊跷得很。
“若非亲眼所见,我万万不会这般想,但是夫人身上的伤真的不像是车祸,而且当时老爷的处理态度更让我不对劲,按理说夫人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应该告诉你们,但是夫人住院的消息他一直吩咐我们瞒着你们,甚至在夫人去世后,他还匆匆火化了夫人的遗体,所以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合常理。”容姨不敢有半句虚言。
厉夜祈的眉头不知不觉拧成了川字,他沉吟道:“容姨,既然如此,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和大哥?”
“其实这都是我的猜测,再加上老爷严令封口,夫人的司机都被遗回老家,还有之前夫人的主治医生都被调走,我没有证据,又怕影响你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夫人在世上时,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家和万事兴。只是若她看见厉家现在这样分崩离析的情形,只怕在黄泉之下也会难以安心。”容姨怅惆道。
薛淑颖在世时,这个家热热闹闹的。薛淑颖死了,现在厉家就像一潭死水,教人看着都止不住的心酸。
厉夜祈回想五年前的种种,心中的疑虑越发强烈,原来父亲刻意隐瞒了他们这么多事,难道父亲真的家暴了母亲?
可是在他的记忆里,父母一直很恩爱,父亲甚至一直宠着母亲让着母亲,从未和她红过一次脸。就算争执几句,最终还是父亲先妥协。
因此,他很难相信父亲会家暴母亲。
“容姨,你知道周叔去哪里了吗?”周叔是母亲的司机,父亲在母亲死后刻意辞退了周叔,那么周叔一定是知道什么事情,只要找到周叔,或许就能解一切母亲之死隐瞒的秘密。
容姨叹了一声,“周叔回老家后,他的儿子不久后就去加拿大任职,他们夫妻俩就被接去国外了,这么年都没有回过国。”
厉夜祈记得周叔的儿子学习成绩中等,在校期间就喜欢惹事生非,一个大学刚毕业的毕业生能够出国任职,还能将父母一起接过去,怎么都感觉不对劲。
“容姨,你有周叔在国外的住址吗?”
“有,前不久老周给我寄了治控制血糖的外国药回来,我想着等过段时间给他寄点土特产回去,就特意问了地址,我去拿给你。”容姨说话间,已经转身出去。
厉夜祈点燃一根烟,烟雾缭绕间,他的神情更加高深莫测。
不一会儿,容姨拿着一张便签纸回来,上面详细写着周叔现在的地址,厉夜祈将纸折叠好放进西服口袋里,他对容姨道:“容姨,今天你和我说的话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包括我大哥也不要和他说。”
等他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他自然会告诉厉致谦。
“放心吧,我这张嘴可牢了。”容姨笑了笑,把搁在心里五年的事情说出来,她心里顿时畅快了不少,“对了,二少爷,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厉夜祈徐徐吐出一口烟雾,眸光清浅的落在容姨身上,经过刚才的刺激,现在什么事情对他来说都不觉得惊奇了。
“昨天二少奶……言小姐来过大宅,她直接去了别院,好像和老爷子争执过,离开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说起来,当年夫人对言小姐是一万个喜欢,老爷三番两次警告夫人不要和言小姐走得太近,夫人偏不听。我记得夫人出车祸那晚,就是去接言小姐参加什么庆功宴。”容姨回忆起当初的事情,语气中多有怨言。
夫人去世后,言小姐从未出现过,夫人真是白对她好了。
厉夜祈眉尖紧蹙,言洛希会来厉家大宅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难道是因为电梯事故,她怀疑是爷爷做的?
“容姨,你再好好回想一下,我母亲出事前有什么异样没有?”
容姨点了点头,“那天夫人很早就出门了,还说言小姐在那天的庆功宴上宣布退出娱乐圈,她还替言小姐感到可惜。”
“那天她和我爸有没有争吵?”
容姨摇头,“哪能争吵,那几天老爷陪总统在边防军区巡视,打个电话都是如胶似膝的,怎么可能有时间争吵?”
“既然如此,那我母亲身上的伤就绝对不可能是家暴。”厉夜祈排除了这个可能,他心里越发疑惑,如果不是家暴,他母亲身上怎么会带伤?
“这么说起来好像是这样,那夫人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这件事恐怕只能去问言洛希了。”厉夜祈摁灭烟蒂,他站直身体大步走出书房,容姨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直到看他出了门,她才停下脚步。
她站在门口,看着厉夜祈远去的身影,她眼中掠过一抹诡光,时隔五年,夫人的死终究是要大白天下的。当初那些试图隐瞒的人,都要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一个也别想逃脱。
厉夜祈坐进车里,他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一个漂亮的飘移,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