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一脸疑惑,“母亲?”
元夫人倒是一直表现地很冷静,“元朗,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有霍瑶光,当初,其实也算是母亲间接地破坏了你和瑶光的婚事,如果不是我怂恿安阳郡主来勾引你,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元朗愣住,完全没料到,母亲会突然提及了往事。
“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不,元朗。我知道你的心里其实一直是记恨着娘的。可是你要相信,你是娘的亲生儿子,是我的心中宝,我害谁,也不会害你的。”
元朗不语,只是看向元夫人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探究。
今天的母亲,总归是有一些不一样的。
“我知道柳姨娘是你父亲的人。”
元朗的心头一动。
柳姨娘是内宅女眷,是父亲的妾室,自然是父亲的人。
只是,刚刚母亲的话里,分明就是还有另外一层意思的。
她知道,柳姨娘在父亲的身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身分。
若是如此,那母亲这些年所知道的到底有多少?
“母亲,父亲他……”
“你不用多说,我知道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管是我,还是这内宅里的众多女眷,又有哪一个是他能真正看上的?”
“母亲?”
“当年你父亲心悦穆远宜,此事,想必你已经知晓了。”
元朗沉默了。
他当然知晓了,当初,母亲还曾设法想要坏了武宁侯府的马车,想要让穆远宜倒霉来着,这些,他都知道了。
“你是不是觉得,父亲那样的人,才是真英雄?”
元朗的心头一突,然后抬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母亲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足以说明,在她心目中,父亲是跟表现出来的,不一样的。
“你父亲当年倾慕穆远宜,我的确是心中嫉火如焚。当初也的确是我亲自下令让人弄坏了穆远宜的马车,甚至,我还曾在一场宴会中,故意弄脏了她的衣裙,害她不得不中途退席了。你可知道,这都是为什么?”
元朗听得有些胆战心惊,总觉得,母亲接下来要说的话,即将打翻多年来,父亲在他心中树立起来的形象。
“呵呵,我不得不承认,霍瑶光和楚阳好手段,当年我做的那么隐秘的事,他们竟然还能查出来。要知道,当初便是连你父亲和武宁侯,都不曾查出来呢。”
元夫人的脸上多了一丝笑,似乎是在为自己当年的举动有那么一点骄傲的意思。
“母亲,如今武宁侯和霍夫人远居西京,您又何必还对当年的事情念念不忘呢?”
元夫人突然转身,一脸审视的表情看着他,“你以为,到了如今,我还在因为一个男人而痛恨着穆远宜?”
元朗被问住了。
难道不是吗?
女人一旦执念起来,真地是很可怕的。
“我当年的确是嫉妒过穆远宜,真的,我是疯狂地嫉妒她。她长地美丽,举止优雅,而且还有才华,是整个京城中,所有人看了一眼之后,都会念念不忘的女人。”
元夫人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有些幽远了起来。
似乎是隔了那有些厚重的木板,还能看到当年穆远宜在京城掀起的浪潮一般。
“你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一个穆远宜而疯狂。当时有多少女人庆幸,庆幸穆远宜已经成亲了。不然,这京中的各个权贵公子,只怕都想要将她娶进门来,想要对她大献殷勤。”
“可是,对于某些男人来说,即便是知道她已为人妇,仍然不能阻止他们来想方设法地得到她。”元夫人的视线收回,语气一转,颇有几分的嘲讽,“而你的父亲,便是其中之一。”
元朗的身形微僵,“母亲,子不言父过。就算是当年父亲为了霍夫人有所失礼,也都是过去的事了。没必要一直紧揪着不放。”
此时,元朗则是在怀疑,莫非父亲是去了西京?
“子不言父过?哈哈,元朗,你还是太天真了。在你的心目中,你的父亲就跟天神一样吧?如果我告诉你,当年你父亲对穆远宜,可以说是不择手段,甚至是联合了宫里头的一位大人物,想要让穆远宜假死,你又当如何?”
这一席话,可以说是将元朗给吓得半天没有了反应。
当年穆远宜经历了什么,他大致已经查出来了。
听说身中蛊毒十余载,甚至是变得面目全非,整个人都是痴痴傻傻地状态。
如果不是后来有霍瑶光,只怕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
“母亲,您,您慎言!”
“元朗,我是一个母亲,也是一个女人。这样残忍的事情,我是做不出来的。可惜了,当年你父亲自以为将一切都掌握在手,却没料到,对方却是铁了心地要穆远宜的命。最终,他棋差一着,所以,眼睁睁地看着穆远宜难产身亡,却无力而为。”
元夫人缓缓地走到了妆台前,上半身挺得笔直,慢慢坐下,然后看着铜镜里倒映出来的那张脸。
元夫人抬手,轻轻地摸着自己的这张脸,嘴角还微微地泛着笑。
“当初宫里头的那位贵人,想必你已经知道是谁了吧?”
“是清妃?”
“不错,正是她。”
元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娓娓道来。
原来,当初就是这位清妃与安国公合谋,意图将穆远宜杀死。
当然,安国公的目的,只是想要让穆远宜假死,然后再将她带走,幽禁起来,从而成为他的女人。
只是,他没想到,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