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良乡之战,官军再获大捷,宣镇总兵高杰以七千步卒全歼寇边之建奴,斩一千七百八十八级,激斩阿巴泰,京畿震动。”
没多久,高杰激斩鞑清饶余郡王阿巴泰的消息便是传遍了京畿一带,许多人还没从不久前的良乡大捷缓过神儿来,居然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难道说,这崇祯十七年乃是大明朝的中兴之年。
据说在大营的多尔衮听到阿巴泰败亡的消息后,神色并未有任何变化,只说阿巴泰给‘大清’丢脸,顺水推舟的下令把正蓝旗收归己手。
七大蝗商在朝中各处都有人,翟堂无缘无故忽然被崇祯给弄了,剩下的虽然托大,但做生意精明的人又有谁没有脑子。
这次是要借已经入边的清军之手来顺道把宣府镇城拿下,这样刚刚上任的高杰便会和昔日的杨嗣昌一样,以失城陷地而伏法。
可消息传到耳中的时候,却是将他们吓了个半死,这鞑子毕竟还是蛮夷,虽然银子和粮草什么的都收了,但却背信弃义、妄自托大。
阿巴泰据说刚在良乡被唐通打跑,这次又一千多马队去围攻高杰七千多官军,那不是自己找死去了吗?
范永斗等人本来就是如坐针毡,每日都要向朝中的人打探消息,看崇祯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动向,主要还是想知道宣府镇城到底陷落了没。
可谁成想,左等右等却等来的居然是这样一个噩耗。
七个人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又是聚在一起,就连范永斗都不再淡定,神情颇有慌张,这种时候也只能用黄云发的法子,把家产南移了。
刚刚下了决定,管家跑出去没多久便又是慌慌张张的回来了,说是一支打着‘高’字旗号的官军想要入城,守备千总不许,便是悍然直接攻城。
如今那守备千总的脑袋已经被高杰砍了,城内官军根本抵挡不住高杰的得胜之师,实际上也没有人想给一群商人卖命,和高蛮子作对。
听到这个,范永斗等人直接瘫软在地上,不知如何示好。
王大宇倒没什么意外,哼唧几下,怒声道:
“看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全完了,这下大家全都要一起陪葬了!”
王登库等几个胆子小的竟然当场屎尿横流,一股酸臭味儿在这原本华贵的府邸大堂满眼,范永斗厌恶的捏着鼻子,但却也想不出任何办法。
这高杰斩获大捷,叙功高升定是必然,他手中拿着崇祯皇帝的圣旨,又是兵临城下,就算自己朝中有人,就算自己在宣府上下如何京营,此次也怕是在劫难逃了。
七大蝗商在堂中抱头鼠窜,仆人和乡绅们都是作鸟兽散,各回各家紧紧关上门窗,躲在被窝里缩着瑟瑟发抖,期盼高杰不会将他们来个一锅烩。
高杰凶桀之名,在外也就是仅次于左良玉,他带着兵马悍然进城,莫说守城官兵,就连街头百姓都是收摊回家,一路上看不见什么人影。
高杰自打接了宣镇的任命文书和军饷衣甲以后就换了个心态,他手上的兵马也从头到尾变了样,甚至为了整肃军纪,高杰还亲自动手砍了一个游击将军。
到现在除了奔赴各地驰援以外,并没有再传出来什么扰民、害民之举。
高杰的盔甲上还带着血,马背绑着一个首级,手里还拎着一个温热尚在滴血的头颅,抬头看了看‘范府’两个大字,当即抽出刀大吼:
“他娘的,总算是到了,弟兄们,给老子封了!”
“是!”
兵士们齐喝几声,哗啦啦涌入气派的范府大院,将还没来得及逃走的乡绅和仆人拿到一起,若有人反抗他们也不会留情,反手就是一刀下去。
范永斗亦步亦趋的迎上前,面对这个素来厌恶的武夫,此刻他却是满脸堆笑,示好般的叫道:
“大帅,草民冤枉啊!”
高杰当然看得出来范永斗面色中的贿赂之意,然而他却并无二心,只冷笑道:“冤枉?尔等和鞑子勾结害我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如今这个结局!”
“这便是那万全右卫指挥使任纲的首级!”高杰哼哼一声,将提着的头颅扔在地上,继续道:
“任纲与尔等勾结,本帅已知晓,此后便在镇城枭首示众!况且前些时日,本帅已经将全部事宜报往京师。皇上圣明,抄家之后,想必尔等九族也是难以幸免!好日子到头了!”
说到这里,高杰忽然想到什么,怒吼着将刀架在范永斗脖颈之上,“你可知道这一战老子损失了多少儿郎?!”
“来人,请圣旨!”
随着高杰的话,信任家丁队官正色上前,摆开圣旨,方才还是面容愤怒的高杰看见圣旨竟然立马换了副恭敬的脸色,带着那些素来桀骜不驯的官兵跪成一片。
待圣旨宣读完毕,高杰亲自走到范永斗眼前,挥起手中从鞑子那缴获来的虎头大刀猛地一刀斩下。
“哈哈哈,痛快!”高杰将刀扔给家丁队官,下令道:
“将这七人的府宅全部查封,传本帅的将令,封锁城池,许进不许出,老子倒要看看有哪个贼子还敢跳出来和朝廷作对!”
高杰本部的兵马在商贾们眼中,端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许多人身上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跟本地那些吊儿郎当的官兵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这些兵马进城之后,先是奉旨查封了范永斗等七大蝗商名下所有的宅院和商铺,紧跟着又派人接管城防,上街巡查,处置了一批趁乱作案的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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