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乡长的话完了,季子强脸上表现得很平静。既然这种腐改之风由来已久,周乡长要从根本上改变,只怕有些困难。
但这不是问题的关键,作为一个乡,在干部工作作风问题上,一般是由乡书记牵头搞整顿,这个周乡长来这一堆,是不是还另有它意。季子强沉思了好一会,将烟灰弹了几下,沉声道:“这样吧!你回去先喝你们书记商议一下,要是有必要的话。到时我再派个工作组下来审查一下,全面整顿这股歪风邪气。”
得到季书记的支持,周乡长就有种跃跃欲试的心里,他琢磨着,如果自己在下梁乡搞出名堂了,不上就可以把那乡书记干掉了,那家伙,占着位子不干活,早该下去了。
但他有所不知,季子强并不是一个偏听偏信的人,他已经对这个周乡长有了一些注意了,也许他汇报的问题是真,但他的动机不纯,这样的人也是季子强比较厌恶的。
同时,季子强对张也隐隐约约的有了一点看法,会不会上次去下梁乡也是张刻意安排呢,这样想想,季子强就准备以后找一个适当的时机,给张告诫一下。
想到张,季子强也感觉自己来洋河几年了,张跟自己时间不短了,看来也该放飞他,自己不想耽误他的前程,更不想让他在自己身边慢慢腐化。
等他们走了以后,季子强就干脆的反锁上门,一个人到里间靠在床上休息了,后来又不断的有人来敲门,季子强却再没给开了。
初八上班,基本上只报个到,没有多少人认认真真的上班,大都是几个要好的同事凑在一起,找家饭店搓一顿,也有的是对某某男某某女评头论足了半晌,真是兴致勃勃,兴意盎然,大家南地北地争着,五湖四海地吹得劲头十足,兴味如夏季的河水,汐起又潮落,花谢又花开。
大家热闹一下,算是新的一年工作正式开始了。其实很多的部门,这种风气一直延续到过了正月十五。
新年里上班,没几个正形的,不是坐在办公室聊天,就是转一圈就不见人了。县委大院这边还要好一点,因为推行的干部问责职制里有一条,重点就是约束干部上班时间和纪律,他们在季子强的眼皮子底下,也不敢这么胆大妄为。而在此期间,县委县政府除了开会,基本上就没有其他的事。每到年头年尾的时候,会议就特别多。
初十有个政府工作会议,冯县长,齐副书记和几个副县长,还有几个相关的部,局,都要参加。
季子强在办公室看看开会的时间已到,这才向会议室走了过去,现在自己是洋河的老大了,不用提前那么几分钟進入会议室,这个时候恰到好处,应该是没有谁敢比自己去的更晚了。
进了会场,打眼一扫,就知道应该都到了,过去当副县长的时候,有时候召集个会议,下面的局长,镇长们,还经常会有人迟到,但当上了书记,自己再召集的会议,一般是没人敢马虎了,都提前5到10分钟的,进来乖乖的等着。
季子强就走到了自己的那个位置,只有坐在了那里,你才知道那里的好处,位置背靠窗户,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让坐的这个位置上的人有些模糊,其他的人想要看清他的表情,那就必须眯上眼睛来抵挡住强光的对射,而他,却可以让面部在阳光的阴影里,清楚的看到其他人的表情。
在他的身体四周,也自然的有了一种光线组成的光环,让他的一举一动,显的更加威严。
季子强回应着一张张点头讨好的笑脸,拿出了香烟,这是他的惯例,每人先扔一根烟,给点甜头,反正现在的烟已经不缺了,秘书会在他还没抽完一条的时候,提前就补上两条好烟,放在他的办公室里了。
看着一个个手忙脚乱的接他香烟的人,季子强有了一种真正的满足,自己总算是坐到了这个位置,他和当初那个带个副字的县长比,那真是有天壤之别。
冯县长在他还没有掏出香烟的时候,已经把火打着了,季子强扭头,探身过去,点着了自己嘴里的香烟,等所有人都点上了以后,季子强才:“今天请各位过来,主要是商议和确定一下一步县上工业改革中遇到的几个新问题,所以就请一起议议,有什么看法,有什么建议,都可以会上出来。”
季子强完这些,看看冯县长:“现在请冯县长把草拟的方案给大家先讲讲,然后商议。”
冯县长早就准备好了这个方案,方案也不是他写的,不过这次他知道不能马虎的,既然是季子强亲自抓的项目,又是一个关系到洋河县今后若干年发展的重要事务,自己不下死力,那季子强是会对自己有看法的。
这几天冯县长也是天天加班,该熬夜也的熬,总算是没有让季子强失望。
季子强就在冯县长宣讲那些方案措施的时候,用眼光一遍遍的来回扫视着会议室的人,对这套方案,他是早就领会和熟知了,还有很多方案上没有写到的东西,他也早就成竹在胸,也知道这一套方案讲下来,没一两个时那是讲不完的。
他对下面这些人,兴趣也不,他喜欢研究人,喜欢分析别人的心理,现在正好可以慢慢的研究,自己在洋河县的工作好坏,成绩好坏,就全靠在座的这些人了,如何稳稳的控制他们,如何让他们唯命是从,如何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卖力,这里面学问很深,特别是驾驭这一帮比泥鳅还滑,比老鼠还精的老油条,那更是要有春雨润土的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