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听玲玲哭得心烦,勉强说了句,“行了,小孩子闹矛盾很正常,你们没必要逮着打。真要教育她平时就该多注意,而不是闹出事了在我面前做样子。”
男人可算停手,然后也凑上来道歉,同时拉着哭哭啼啼的玲玲,让她给欣欣道歉。
但玲玲依然死死咬着牙,肩膀直耸动,委屈得不行,硬不开口。
男人作势又要打。
沈崇没理睬,而是低头问欣欣,“到底怎么回事?”
欣欣指着那个叫玲玲的女孩说道:“她说梁仔是贱狗!是便宜狗!她说梁仔十条命也抵不上她的威廉一条命!”
玲玲马上反驳,“本来就是!你们也太不要脸了!明明就是土狗,非说什么中华田园犬!多了不起的样子!都快吹上天了!”
沈崇嘴一抽,先前欣欣满脸骄傲的和别人介绍梁仔的品种,他只是觉得挺好玩,没想太多。
不曾想就这点小事居然成了小孩子闹矛盾的源头。
一准儿梁仔表现太好,欣欣带人逗梁仔太得瑟,让这个叫玲玲的小女生自以为高贵的边牧受到了冷落,她又懂点行,心里不平衡之下果断拆穿欣欣的“虚荣”。
以欣欣的性子肯定不服气,两人就这样杠上了。
那边男人抬手又要打玲玲,沈崇摆摆手,“得了,差不多就收吧,不然天知道回头你把人带回家去之后还得怎样哄。我没兴趣教你们带娃,不过呢,今天这也不是大事,就这样吧。”
不想欣欣却不答应,“不行!我要她给梁仔道歉!梁仔才不是贱狗!”
玲玲死死咬着嘴唇,“我不!”
欣欣又回头看沈崇,“爸爸,她说得不对,是不是?梁仔很名贵的,对不对?”
其他看热闹的小孩子同样眼巴巴的看着沈崇,想知道答案。
这种知识对几岁或者十一二岁的孩子来说相对生僻,真不是每个人都知道。
沈崇有点尴尬,他挺想满足欣欣的好胜心,但看了下梁仔这副德性,再看看别人的边牧。
竟是赛级边牧,确实挺值钱,便宜点也得十几万一条!
旁边还有不少纯血松狮、罗威纳、柴犬,他实在拉不下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睁眼说瞎话。
他蹲下来抱住欣欣的肩膀,说道:“欣欣,梁仔值钱不值钱不重要,生命是无价的。我们养宠物不是要看它的价格,而是喜不喜欢它,对不对?你喜欢它吗?”
欣欣乖巧点头,“喜欢。”
沈崇笑了,“那不就行了。我们喜欢的,就是最高贵的。别人用几十万买我们的梁仔,我们也不卖!”
吕啸粱同学不屑撇嘴,心想,老大你还欠我八十多万没还呢!
我当然不只值几十万!
就在此时,那男人却又拽了下女儿的肩膀,天知道他心里有多后悔给玲玲边牧时嘴贱吐槽了一下土狗命贱,给虚荣心极强的玲玲记住了。
男人凑上来说道:“沈先生说得好!不过中华田园犬并不差的,是我们华国的传统品种,有几千年的历史,是很了不起的品种。”
其他小孩子听得云里雾里,好像很厉害的样子,纷纷做恍然大悟状。
沈崇惊了。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土狗很贱这道理十有**就是他教的女儿,居然能口是心非到这地步。
这人求生欲真强,是个狠角色。
“叔叔你真会开玩笑,土狗就是土狗嘛,街边一二十块钱一条的。中华田园犬是很了不起,可惜现在早就没有纯血的啦,都是些混血,真不值几个钱。”
旁边那个牵柴犬的十一二岁男孩看不下去了,揶揄道。
这小家伙正是先前其他人嘴里的阿力,他稍微成熟点,先前虽然不爽别的孩子狂吹田园犬,但也憋着,可惜现在大人在他面前指鹿为马,他憋不住了。
玲玲爸爸给阿力这句话怼得很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彦正这个欣欣的死党却看不下去,大声喊着:“阿力你别乱说!我从来没见过梁仔这么聪明的狗狗!比你家柴柴聪明到哪去了!”
陈彦正说完又扭头看向身边的陈元清,“爸爸,中华田园犬很值钱的对不对?”
陈元清也被拉下水,苦笑道:“田园犬的品种很复杂,普通的田园犬的确不值钱。但很多人都不知道,有些血统纯正的田园犬非常昂贵,一百万都买不到。”
陈彦正得了理论支撑,顿有底气,“看吧,我爸爸都说了。欣欣我们不要理他们,他们都不知道梁仔的厉害。”
沈哥先看看孩子,分为两派,一派人对欣欣近乎迷信般的信任,另一派却又暗自不忿,但却不敢反抗大人临阵变卦的权威。
他不禁觉得有些荒诞。
梁仔的确血统纯正出生高贵。
但田园犬的血统压根没办法鉴定,最专业的机构也纯靠忽悠。
梁仔的血统是它自己告诉沈崇的,但这种事只能自个儿心领神会。
陈元清这解释纯粹瞎猫捧着死耗子,挺牵强附会的。
某种意义上,反对欣欣的孩子没做错。
可笑的是大人,也包括他自己。
人越成长,就活得越是违心。
大概人真正天真的时段,却正是这些孩子如今的阶段。
可在他们成长的过程中,正是被今天这样充满着现实讽刺韵味的课慢慢教得世俗,不得不往脸上戴假面具。
再看那些保安此时想笑,但却又不敢笑的样子,沈崇的心情更是复杂。
这可真是讽刺韵味浓郁的一课,我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