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利回长沙后,元帅府又多了不少吃饭的人,栓柱、三元这十几个经常跟在身边的亲兵,还有薛普以及十几个参谋,专门有一个公厨给他们做饭,也不怕多杨老爷子他们十来个人。
至于亲兵团的其他官兵,都住在校场军营,只有每日值勤的时候才会过来,现在亲兵团的将士虽然比原来多了许多,但元帅府反而没有了以前的嘈杂。
刚回来一天又要离开,太后奶奶和母亲都不满意,唠叨个不停,李元利只有赔笑,还是秀娘通情达理地劝慰两位老人:“奶奶,长沙到湘潭也不过百十里地,要是坐船回来的话一天时间都不用,等帅爷得空闲了,他自然会回来看望奶奶和娘。”
李元利连忙保证:“那是那是,只要一有空闲,我就回来看奶奶和娘!”
高夫人和黄氏这才不再多说,只是叮嘱他在外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现在可不比以往,是有家有室的人了。
好不容易出了帅府,一百多人、马分乘两条船启程,湘潭因有工务司下属的各种重要厂矿,驻有一支三千人的备兵,安全上不用考虑,李元利便只带了一百名亲兵,栓柱、三元、金彪等几个用惯了的自然也在其中。
船是水军新造的车船,旁设两车,每轮八楫(桨片),长九丈,算是车船里比较小的,满载能装一百来人,因为是用脚来踏动双轮驱动,再加上有双桅利用风力,所以速度比划浆快,在水势平缓的江河中,逆流而上一天也能行百十里。
车船的历史很久远,特别是在荆州、洞庭湖一带,早在唐宋时便已经大规模应用,但却仅限于军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车轮设于船体两侧,容易擦挂其他船只,极不安全。
本来按李元利的意思,这样的车船还不如等蒸汽机出来后直接上螺旋桨,但事实证明,在螺旋桨没有出来之前,车船确实要比划浆的船快捷得多。
饶是如此,船抵达昭山时,天便已经全黑,此地离湘潭还有四十余里,夜间行船危险又极大,于是李元利便下令将船泊于昭山下的兴马洲,准备到岸边找地方扎营将就一夜。
此时的兴马洲人烟稀少,岛中水淹不到的地方全是参天大树,灌木杂草丛生,只有在四周江水经常淹没的地方,不是沙地就是草地,却正适合扎营。
找了一处沙滩,众人七手八脚地立好营寨,然后又埋锅造饭,李元利信步江边,只觉得心旷神怡。
月白风清之夜,明月照射江中,昭山倒映,轻风徐吹,摇曳生姿,美不胜收!
此情此景,确实如同世外桃源,怪不得这昭山能列为潇湘八景之一!
但李元利终究不是那骚人墨客,吟不出留传千古的诗句,只能在心里暗暗感叹一番我中华江山如画。
“大帅,江风甚大,最容易着风寒,不如回去歇息?”月儿隐入云中,再好看的景致也显得模糊起来,栓柱见大帅似乎打了一个寒颤,连忙上前问道。
“嗯,走吧。”李元利拢了拢被风吹得飘拂起来的大氅,和栓柱等人回了营地。
一夜无话,第二日拔营上船,又过了半天方才到达湘潭。李元利不耐烦迎来送往,便没有进城,而是派了人去城内通知相关人等。
工务司在湘潭负责一应事务的罗琳原本也是老爷子的徒弟,后来又经过李元利的培训,技术和管理都很不错,算是工务司中有数的得力师傅,此次元帅亲至,自然得由他来带路。
湘潭一共开了两个铁矿,一个在峡山口,另一个在方上桥至碧泉一带,后一个离得比较远,他们今天要去的是峡山口铁矿。
船在犁头咀拐进了涟水,只小半个时辰便到了石岩滩,一行人在此下船上马,不一会便到了钢铁厂旁边的枪炮厂。
这一次李元利是下定决心不将迫击炮和手榴弹制出来绝不离开,因此所有人都做好了长期驻扎的准备。枪炮厂内又分了击针枪分厂、子弹分厂和炮筒分厂,建得足够大,目前因为人手问题也没有全力生产,正方便李元利他们一行人驻扎。
安排好了食宿,看看天色还早,李元利便把人召集起来,给他们讲解迫击炮和手榴弹的原理。这两种武器的关键之处都在于底火和击发系统,炮筒和弹体并没有什么难度。
李元利将所有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铁匠负责按照按照图纸制造炮身和弹体模具,而原来做子弹时培训过底火原理的工匠则负责弹体内部的点火击发。
当然图纸画得都比较粗糙,也没有具体的尺寸,只有炮管的口径,其他的就要工匠们自己去试制,成功之后再拿出标准的规格来。
只要将原理吃透了,就能够做得出来合格的产品!
“迫击炮由炮身、炮架、座板组成,炮身上固定瞄准装置,炮架上这个是方向机……炮架和底板的关键是一定要平!”
“都看清楚了,这种迫击炮弹外表看上去和咱们现在使用的炮弹差不多,都是由弹体、尾管、尾冀组成,形状也是水滴形,这个我原来跟你们讲过,是为了最大限度减少阻力,能够飞得更远……但它们的内部却完全不一样……”
李元利将自己画好的图挂到墙上,让几人围到面前看清楚了,再一一指着各部件讲解。
“……弹体中部最凸出处都有一圈一圈的沟槽,这个是闭气沟槽,它的作用是让发射药燃烧后产生的气流在通过炮弹和炮管内壁之间的空隙时产生混乱的气流,以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