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安可以肯定,周书玲如果没有按照刘长安的方法做菜,换了她觉得可行的做法,等出锅了以后,她就会认为那是她发明的“新菜”。
并且会端到刘长安面前来给他品尝,期待得到他的夸奖。
她常常如此,然而得到夸奖的次数,就像周咚咚考试进步得到的表扬次数一样少。
至今算是她改良而取得刘长安认可的菜,只有一个凉拌缠蹄花,登上了菜单,让周书玲认为自己在这方面和周咚咚平起平坐了,以前周咚咚无意间发明了周咚咚牌大鸡腿来着。
实际上目前这个凉拌缠蹄花,在餐厅的销量,仅仅高于套餐外单点的猪油煎蛋。
那个猪油煎蛋在套餐里大概是两三块钱的样子,单点就要五块,所以大部分都点含猪油煎蛋的套餐,只有特别喜欢吃煎蛋的才会加一两个。
周书玲的凉拌缠蹄花倒不是不好吃,而是量少价高,用的是新鲜猪脚而不是冷冻产品,加上制作耗时,这成本就降不下来。
好在周书玲并没有妄想在销量上和门店售卖第一的周咚咚牌大鸡腿平起平坐,否则就有得她烦恼了……小妈妈是那种心理和生理都比较容易满足的女人。
生理,指的是她可以吃很多,但少吃点也没有关系,这种容易满足的意思。
现在的人总是容易想歪,正经人说话都得小心点,或者解释一两句,以免引起误会,影响正经人的形象。
刘长安尤其注意这一点,他发现现在的女人都比较污,其中安暖和李洪芳就是代表。
安暖是喜欢讲污段子,李洪芳更过份一点,刘长安很正常的表现或者话,都能被她扭曲编造出淫趣秘闻之类的东西。
刘长安把车子停在葡萄架旁边的空地上,刚刚下车,手里拿着一捆保鲜膜的钱老头走了过来。
他刚刚就在打量这辆大吉普车,老辈人喜欢管越野车叫吉普车,更何况是这种方方正正的大块头,更应该叫吉普车了。
原本只是看看,发现是刘长安开来的,钱老头便凑过来拍了拍车身,抬了抬腿想站到脚踏上去,有点费劲就放弃了。
“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那种矮矮扁扁的跑车,不喜欢吉普车。”钱老头很懂行地表示刘长安这车不算什么,“你要开那种车,才容易招女孩子喜欢。”
“我赶个驴车,都招女孩子喜欢。”刘长安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你年轻那会儿,是不是就特想有辆二八大杠,好骗女孩子?”
“嘿嘿,我是先有的妹陀,再有的二八大杠,那会儿我四大件都置办好,全靠的自己。”钱老头有些得意地怀念,又拍了拍车子,“那风光,不比你这大玩意差。”
刘长安也跟着怀念了一下,所谓的二八大杠,是对建国后的一款自行车的称呼,二八就是车轱辘有28英寸,大杠就是车子上有一条黑粗的横梁。
很多六零,七零,八零都有坐在这条横梁上跟着父亲母亲长途骑行的经历。
许多人还记得自己童年的时候,没有坐大杠上,坐在后面,于是老爹一踩车蹬子,另一脚后扬上车,便把自己扫下来的经历。
至于脚背轮胎上的钢条刮擦更是稀疏平常了,但当时的感受确实会十分惨痛。
“那时候的生活,就像骑着自行车一样,什么事情都慢悠悠的。现在的十年二十年,就像提速的铁路一样,飕飕地过去了。以前咱过二十年,感觉多么漫长的日子啊。”刘长安感慨道,这里说的漫长,是漫长的人生,而不是站在超级生命体的视角。
钱老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这是为什么呢?
不过这个小区里的生活依然是慢慢的,细细碎碎的,这又是为什么呢?
旁边这小年轻在矫情什么,自己为什么又不由自主地附和他呢?
刘长安和钱老头站在一起唏嘘了两句,钱老头忽然转过头来,“谁跟你咱们……我要去拍树了。对了,你家蛋蛋带着周咚咚去爬墙,在那边。”
钱老头十分清楚,能够收拾蛋蛋的,只有刘长安,而蛋蛋平常十分讨人喜欢,小区里的老头老太都护着,钱老头屡屡输钱以后,想对蛋蛋放几句狠话,都在牌友们的眼神下略怂地放弃了,心中终究积累了许多仇怨,要借机暗算蛋蛋一下。
刘长安便往钱老头指着的方向走过去,果然看到上官澹澹和周咚咚两个人坐在围墙上。
还有一头羊,也在围墙上蹦跶,一会想把不稳当的砖头从墙上踢下来,一会摇头晃脑地撕咬桑树叶子。
刘长安只觉得一阵眩晕,眼前这三只生物聚在一起,完全不让人意外,明明是三个种类的不同物种,却让人觉得“物以类聚”这个词语十分适合它们。
围墙下面还有一条狗,看起来比围墙上的那仨更通人性,顺人心意一些。
“你们在干什么?”刘长安以前经常问周咚咚“你在干什么”,现在升级了。
鸟,小孩,羊,狗,一起扭头看着刘长安。
“长安哥哥,你要不要上来和我们一起吃桑葚啊,澹澹姐姐说这颗桑树没有打农药,可以直接吃的。”周咚咚热情地邀请刘长安加入,又把一些湿湿黏黏的桑葚放进口袋里。
刘长安退后了三步,拒绝的姿态摆的十分坚决。
他指了指嘴里咬的陆斯恩,“周咚咚,现在几点了你知道吗?还不去上学!”
“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学。”周咚咚把嘴角沾着的桑葚粒子抹了抹,高兴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