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受了点皮外伤,爸爸一个眼睛出血,脑袋上被缝了五针,右臂骨折。朋友们听说这件事,都主张追究那个包工头的责任:“让他们赔偿医药费和误工费,还有精神损失费,这大过年的,怎么出去拜年,怎么见人啊!”爸爸被打成这样,反而说:“没事,可能是他们回家心太急了吧,也怨我,当时没答应他们,万一真把他们抓起来,他们就更别过年了。吃一堑长一智,折腾折腾就明白了。”
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那年过年,爸爸没有帮着扫屋子也没有帮着置办年货,但妈妈一点都没有怪他,春节时,爸爸的纱布也拆了,脸也不肿了,只吊着一个右胳膊,出门拜年一点不受影响。春节过后,爸爸让其他河南老乡帮着找当初打他的那几个人,告诉他们回来领工资,但也许他们自知闯祸,再也没有回来见爸爸。
好多年后爸爸讲起这件事,还和我说:“你不是写文章吗?你写一下,如果那几个人能看到,让他们知道,我没怪他们,还欠着他们工资,但是那时候没有电话,也联系不上,我很好,让他们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