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宗泽低头默然无声,坐在老爷子对面,不知道心里边在想些什么。良久之后,抬起头,看着黄老爷子道:“老爷子,要不我们把陈北煌找我们的事情告诉林白。既然不能当敌人,那做个朋友也不错。”
“更加愚蠢!”黄老爷子慨然开口道:“锦上添花的好事的确不错,但是雪中送炭才更让人心中感动。京城中会对林白动手的人应该不会少,等到林白招架不住的时候,我们出手,那时候才能让林白彻底灭除心中对我们黄家的忌惮。”
黄宗泽一阵语结。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的确是没说错,披挂上阵不如临渊观鱼隔岸观火,等到鱼出现或者火势渐大的时候再出现,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宗泽,别怪爷爷说你太凶,做人处事就如同爷爷手中的这杯茶一般。用水不同,则茶叶的沉浮就不同。用温水沏的茶,茶叶轻轻地浮在水之上,没有沉浮,怎么会散逸它的清香呢?而用沸水冲沏的茶,冲沏了一次又一次,茶叶沉沉浮浮,才能散发出其中的香气!”
黄老爷子看到黄宗泽脸上的黯然神色,轻声安慰道:“宗泽,你还是太缺乏历练了,也怪爷爷这几年太宠你。等到燕京这边的事情结束,你出去历练历练,长长见识。”
黄宗泽一惊,抬头看向了黄老爷子。黄老爷子没有看他,而是抬起头静静的盯着一边落地窗外的天色,云朵翻滚,一轮红日正从东方渐渐升起,正是日出的大好风光。
不知道四九城中过些时日之后又是如何波涛汹涌,又或者是波澜壮阔,但终究从此以后这也都不再是自己这些老人的事情,而是林白他们这些年轻人的事情,自己终究不能披挂上阵,最多只是在战局憨热的时候,端杯茗茶,观摩轻笑一二。
人老了,终究是老了,黄老爷子喃喃自语了一句,握起放在一边的拐杖,转身朝着楼上走去。
黄宗泽看着老爷子的背影,觉得那背影佝偻无比,心中突然一酸,觉得自己似乎是时候长大,是时候被那些耳光扇醒,承担起家族的负担。
陈北煌带着喜色走出了黄家大院。和刘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对抗,即便是多一个置身事外的朋友都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更何况是多一个黄家这样同样庞然的盟友。
走进车内,陈北煌从一边的副驾驶上拿过一张纸,然后握住纸在一边的黄宗泽名字后面打了一个对勾。
犹豫了一下之后,将纸张最上面的老板一栏划掉,抬起头,看着远处地平线渐渐初升的朝阳。陈北煌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盯着朝阳,眼中满是怨恨,沉声道:“林白,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为现在的行为后悔!”
发动油门,车子如同一辆脱缰的野马一般朝着四九城里狂奔而去。
其实有的人真的很贱,就像这陈北煌一般,林白对他本来并没有什么敌意,只是一个小小的摩擦而已。就算是林白真的看他不顺眼,那又能怎么着他,大路朝天,咱们各走一边就是,何必起摩擦。
就连陈北煌自己可能都没有想过,当初找事儿的是他自己,你升官你发财,你自己待一个角落乐呵去,爱叫朋友叫朋友,爱双飞双飞,关林白鸟事。可是他偏偏要自己凑过去嘲弄刘经天,然后怒骂林白家人。
赤裸裸的打别人的脸,那被人打了也是活该。而且事情结束之后,彼此试探也出了底细,如果他隐忍一些,低调一些,不要和刘经纶争女人,林白哪还会记得他是那颗葱,可是他不乐意啊。
一次两次三次,事不过三这理谁不懂,就算是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爹生娘养的林白。
这明显就是欠抽的行为,所以林白就抽他了。
半道上,秦灼拦住了陈北煌的车子,上了车之后,秦灼幸灾乐祸的看着陈北煌问道:“黄宗泽那孙子被林白打成了什么样?”
“一脸淤青,嘴角流血,整个一猪头样。”陈北煌点了根烟,笑眯眯的看着秦灼道,浑然忘记了自己当初头上缠着纱布的猪头样。
秦灼和他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俩人小时候在圈子里也都不怎么招人待见,于是这俩不招人待见的人关系便近了起来。
“林白那孙子下手真狠,等他落到咱们手里,我一定得好好收拾收拾他。”秦灼叼着烟,美滋滋的吐出了一长串烟圈,转头看着陈北煌道。
人就是这样,对自己的错误往往选择下意识忽略,但是对别人的错误却是永远挂在嘴边不放,似乎真的是十恶不赦一般。
秦灼刚还在说林白下手狠,可是转头就是等林白落他手里的时候,他会好好收拾他。这不是什么冤冤相报,更不讲什么道德礼仪,这些都是一些稀松扯淡的事情,最要紧的事情是谁的拳头大,谁打出去的拳头更硬一些。
说句难听的,如果林白身后没有刘老爷子,也没有古书秘宝,不会那些玄门的东西,只是一个跑江湖的混吃混喝的小相师,招惹了面前的这两个人的话,不知道已经被他们折磨成了什么模样。
“我已经想好了怎么折磨他了。”陈北煌抽了口烟,狂妄笑道:“我从别人那里得到个诀窍,据说是当年苏联克格勃留下来的刑罚,电击‘二弟’,受到剧烈电击二弟就会控制不住,接二连三的电击下来,一个人一条命估计能掉半条,剩下的那半条后半辈子也是残的。”
秦灼一听这法子,嘴角一抹猥琐笑容浮现,嘿然笑道:“我看这法子也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