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一封封信笺被摆到了女仆的桌面上,然后她拆开看了几眼之后,就又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几乎每过半天就需要清理一次垃圾,不然那些废纸早就堆满这个办公室了。
这天,拉蒂妮亚看到女仆把那些信笺丢到垃圾桶里,忍不住从办公桌那拆开两封看了看,看了两眼之后,又嗤笑着把它们丢了进去。
“全都是以个人名义发来的?”拉蒂妮亚指了指那些垃圾桶里的信笺,讥笑问道。
“不然呢?”女仆有些无聊地歪了下脑袋,“在这种时候,他们谁还敢用公家的名义发谴责信给我们?虽说我们的做法有些不太正确,但目的是好的,可他们敢只抓着我们的做法不放吗?他们不敢!”
来自许多个家族的谴责信在几天之内源源不断的被送到了女仆面前,可是对此她并不稀罕。
谴责、谴责,他们除了谴责之外,还敢做些别的什么事情吗?
如果他们真的敢的话,她指不定还要佩服一下那些人的勇气,然后把这件事告诉光辉教会,让光辉教会去处理。
这件事情本身就是贵族们的不对,正如同贵族们一直所坚守的荣誉一样,曾经与精灵并肩作战的光辉历史一直被人们铭记着,哪怕最底层的人们已经不知道那些八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可是除了底层人民以外,很多人都知道这个历史。
这是不容被涂改的历史,因为这是许多家族的荣誉,当初他们很多人的祖先就是在那场战争中立下大功的反抗军,先祖的荣光不容许被磨灭。
所以现在他们迫害曾经的盟友的事情一旦被揭穿之后,他们就挂不住面子了。
哪怕是草根出身的贵族也会溯本求源,为自己找到一个比较正当的出身,比如什么什么家族流落在外的血脉,什么强者虽然一生无后,可实际上却有私生子,而他们的血脉就是源自于此。
吹得多了,就连他们自己也信了,就算他们不信,他们的子孙也会相信。
这样一代一代的传下来,不管多少草根出身的贵族都把自己装饰成了有着高贵血脉的纯正贵族。
奴役精灵这种事情传出去的话,会被众人所耻笑,哪怕许多人暗地里也都拥有着精灵奴隶,可是他们却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他人。
道貌岸然说的就是这些贵族,如果这件事被曝出来了的话,不仅是贵族本身,就连他们的家族都会觉得颜面尽失。
而且如果被曝出拥有精灵奴隶还不算,还要用公家的名义去谴责的话,那么他们就不用在贵族圈子里混了。
在贵族圈子里混,最主要的就是脸面,如果脸面都没了,那么再怎么混下去,都只是会被其他人嘲笑。
尽管表面上不会说太过恶毒的话,可是背地里总会有一大堆人说闲话。
哪怕是大贵族,贵族们该嘲笑的还是会嘲笑,只不过不会在表面上说而已。
不敢用公家的名义来谴责,只敢用个人名义来谴责,女仆理都不会理他们,只会看上两眼,看看有没有什么比较能让她耳目一新的新奇想法出现,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会做,就连回信都懒得回。
现在基本上能做的都做了,只不过不知道会有多少精灵奴隶因此丧失性命。
塞万提斯他们接下来不会继续行动了,那些名单上剩下的贵族也所剩无几,有多少贵族会将自己奴役的精灵奴隶处死,女仆不知道。
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无法拯救所有人,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只能够尽量去拯救。
无论那些精灵奴隶想不想死,她们的命运从一开始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件事情里面,唯一没有错的只有那些可怜的精灵奴隶,只有她们才没有任何过错,哪怕是发动了极大力量去救援的悲风公国也有过错,因为他们的行动才导致了一些精灵奴隶的死亡——即便,这是必要的代价。
借着这件事,悲风公国正式入场,搅动了斯洛·门德斯大陆这片本就浑浊的浑水,让这趟浑水里面的鱼儿惊慌失措。
“其实我有在思考,我们现在把自己的一切展现在世人眼前是不是一个错误?”
女仆摇头轻笑:“从奥戈登帝国那里的消息表示,直到之前奥戈登帝国的贵族们也都没有过多关注我们,如果那位皇帝陛下想要在这个时期里面做些小动作的话,那倒不是什么很意外的事情。可是,一旦我们出现在了世人面前,那么哪怕奥戈登帝国的贵族再迟钝,也会意识到一件事情!”
闻言,拉蒂妮亚也跟着笑了起来。
哪怕没有女仆的提点,之前她也注意到了,奥戈登帝国那位皇帝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与悲鸣之风公国如今的政治体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区别只在于奥戈登帝国的贵族势力仍旧强大,所以恺撒十三世只能够培养一个新的派系,让他们与旧的派系进行斗争,这样他才能够从中获利。
而悲鸣之风公国,贵族基本上已经无法掌权,在去除掉了那些不合理的法律条规后,用统一的法律和政府来管理整个国家,极大的提升了工作效率和战争潜力。
虽然由于国土面积相差甚远,不能混为一谈,可是女仆这么做的话,简直就是在釜底抽薪。
如果让奥戈登帝国的贵族注意到了这一点的话,那么恺撒十三世的权力集中工作是不是会进行得更加困难呢?
不过,这符合她们的利益,所以女仆也只会在这里当作笑谈说一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