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去找我,我已经来了。”
殿内众人闻声脸色大变,回首看,只见一名身着华贵道袍,气质出尘的青年道士,背负双手,嘴角含笑,从大殿之外,优哉游哉迈步进来。
“此人是谁?”
众官员心头不约而同冒出这个想法,下意识让开一条路。
杨福国瞪大眼睛,望着来人,左手缩在衣袖里,右手死死抓住椅子扶手,手背上青筋毕露。想要起身,可惜力不从心。
龙椅之上的唐皇李况也是一脸惊愕,还带着丝丝惶然。
刚才传讯兵还禀报说,行凶者尚在朱雀大街,怎么转眼就出现在这里?
从朱雀大街到大明宫宣政殿,首先得通过朱雀门、承天门、西内苑、丹凤门,才能到这里,且不说距离,一路上各大宫门都有重兵把守,他是怎么进来的?
难道宫内的防御力量真的这么差?
“该死!”
李况脸色铁青,实在不敢想象,若是有人想杀他,三更半夜潜入皇宫估计不费吹灰之力,自己那时都不知有没有活命的机会。
陈景乐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先是诧异李况的年轻,而后在杨福国脸上多停顿半拍,因为他感觉到,这个老家伙对他的敌意最强烈,恨不得生吃自己似的,心中大概有了想法。
不过老家伙还真沉得住气啊,见到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发作。
“怎么感觉,诸位见到我,好像不是很高兴啊?”
陈景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表情悠哉,感觉像是回到自家一样。
刚才众人是一时被他气势所摄,这会儿反应过来,都怒了。
在座各位可都是三省六部高官,最低都是三品大员,寻常四五五品官还不见得能有资格参加朝议,何况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道士。
顿时有人跳出来怒喝:“大胆狂徒,安敢放肆!御林军何在?来人,将此人拖出去,砍了!”
这话像是点燃炸药桶的导火索,一时间众官员纷纷怒视陈景乐。
然而让他们惊讶得不知所措的是,殿内这么大动静,殿外负责守卫的御林军,竟然没有半点反应。
这……
官老爷们心头惊怒交集,这群武夫,当值时间竟敢擅离职守,简直罪该万死。
陈景乐掏掏耳朵:“行了行了,别大呼小叫的了,我没聋。不过御林军就算了,他们暂时怕是赶不过来。”
话一出口,众人顿时慌了。
什么意思?
难道是内外勾结?
御林军不是一直掌握在杨福国手中吗?
然而就连杨福国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陈景乐嘿嘿一笑,瞥了一眼刚才说话被呛得脸色涨红那位,目光落到李况身上:“再说,皇帝都还没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张嘴。还是说,这天下,是这位大人您的?”
群臣顿时噤声,下意识后退远离刚才说话那位,瞬间空出一大片位置。
刚才说话的官员不知所措,欲哭无泪,眼巴巴看向杨福国。
李况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怒火顿起。
什么都要问魏国公意见,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心中对杨福国愈发不满。
陈景乐轻笑,心中得意,妈耶,感觉自己现在好像在饰演一个大反派。
不过……好爽!
当他把目光移到李况身上,这位年轻的李唐皇帝顿时慌了,他旁边的小太监见势不妙,冲上来挡在李况身前,同时高喊:“护驾!护驾!”
宣政殿内顿时乱作一团。
“安静!”
陈景乐皱眉,冷声道出二字。
声音似乎不大,却瞬间传遍在场每个人的耳朵,仿佛带着一股强大魔力,让他们不得不停止手上动作。
他目光望着面色惊慌的李况,冷漠道:“我不想杀人,所以别逼我。”
这下子所有人都乖巧得像只小白兔,因为众人已经看出,眼前此人确实有着非比寻常的本领,应该是方士修仙者一类的存在。
以往古籍当中都有这些人的相关记载。
这样一来,李况反而不怕了,至少自己没有生命危险,因为杀死一个世俗帝皇,对修仙者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哪怕他只是一个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傀儡皇帝,可他依旧是李唐的皇帝,甚至是上天承认的人皇。一旦对他出手,就意味着巨大的因果业力,修为尽毁都是轻的,严重后果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乃至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所以只要是正常修士,都不会这样做。
而这时,陈景乐看向场上除了皇帝以外,唯一一个敢坐着的老家伙,眉毛轻扬:“你就是杨福国?”
杨福国冷着死人脸,声音嘶哑:“老夫便是!”
陈景乐点点头:“那就好,我还怕找错人呢。”
杨福国冷着脸,眼神漠然。
然而下一秒,陈景乐手指轻动,一道寒芒瞬间划过,众人身体汗毛倒竖,只见杨福国咽喉处多了一个拇指头大小的血洞。
“你……你……”杨福国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口中发出嗬嗬恍如漏风箱的声音,砰地直接倒下。
鲜血潺潺流出,染红地面。
把持朝政多年的一代权宦,魏国公杨福国,就这样归西,死不瞑目。
群臣傻眼,随即哗然,瞬间后退拉开与陈景乐的距离,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说好的不想杀人呢?
“大胆狂徒!你、你……”
李况惊怒异常,站起来指着陈景乐大声怒斥,其实内心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