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亭被她这话给堵住了,愤愤瞪了她一眼,抱着衣裳扭头就走。
阎贝怕他把自己的劳动成果给扔了,慌忙警告道:“那可是我辛辛苦苦缝好的,不许扔了,听见没?!”
少年没答,只是身形微微一顿,这才消失在院门口。
第二天一大早,舞剑声又响了起来,阎贝起床出来看,就见到白南亭穿着一身白衣在院里练剑,随着动作开合,衣衫下摆处一条白色蚯蚓不时闪现,只看得阎贝忍不住笑了起来。
似乎是笑容太过放肆,白南亭收起剑没好气的瞪了衣服一眼,抱怨道:“丑死了!”
“再丑也是娘给缝的,你小子捡了便宜还卖乖,找打吗?”阎贝抱臂依在柱子上戏谑道。
果然,少年不说话了,暗哼一声,继续练剑。
阎贝就在廊下看着,瞧见好的时候鼓掌配合一下少年的演出。
不久,院里房间各处大门纷纷打开,众儿媳睡眼惺忪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只是看了母子二人一眼,便各自做早餐的做早餐,打扫的打扫去了。
等白南亭练好剑,一众儿媳擦汗的擦汗,拿剑的拿剑,就连早餐也准备好放在桌子上了,那待遇,阎贝表示自己这个婆婆从来没有过。
一腔悲愤只好化作食欲,就着酱菜一连干掉三个大馒头,心情这才恢复过来。
白南亭吃了早餐就拿着剑回自己的院落去换衣服去了,再到木院时已经是晚饭时间。
他穿着另一件被阎贝补得十分难看的白衣走了进来,眉头微微瞥着,心情似乎是有点不愉快。
阎贝拍拍身旁的凳子示意他坐下,一边给他夹菜一边轻声问道:“怎么了?谁惹我儿子不开心了?”
白南亭不答,只是吃着她夹的菜,好半晌,这才不解问道:
“娘,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莫不是她这儿子想早恋?
不过白南亭可没阎贝想的这么复杂,他回想起刚刚在桃院门口听见的话,皱着眉头解释道:
“刚刚从桃院经过,听见青青姐对师父说她的爱情里容不下第三人,让师父放下她,另觅良缘,明明师父对她这么好,她却选了那个夜罗刹,真是搞不懂你们女人的心思。”
“喂喂喂!”阎贝重重敲了敲桌子,不满道:“什么叫做你们女人?她是她我们是我们好不好,你小子可不要混为一谈!”
她们单身狗和女主是有很大区别的好吧!
“对了,你师父呢?”表白被拒什么的,现在应该很难受吧?
白南亭摇头:“不知道,反正后天她们就要下山了,师父看不到了,应该就会好了吧。”
“什么?她们后天就要走了?”阎贝有些吃惊,放下筷子又追问道:“你师父呢?听你刚刚的语气,应该不会和她们一起下山去吧?”
“不知道,应该不去吧。”白南亭还陷在爱情是什么这个深刻的哲学问题中,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
阎贝给他这回答整得有点暴躁,撂下筷子让他自己先吃,起身就出了木院。
又一次经过那片竹林,灯光下,一双阴冷目光一闪而过,惊了阎贝一大跳。
迅速回头一看,便见到了一个头发散乱、穿着灰色衣裳的干瘦身影出现在篱笆门里。
他手中提着食盒,宽大的衣袖遮盖住了那形容枯槁的手,似乎是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看到自己,阴冷黑眸中闪过一抹诧异。
阎贝见多了比他可怖的人,倒是没有被吓到,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人独自隐藏在竹林中。
“夫人?”白微尘惊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阎贝回头,就见到了那一抹温润笑容。
“是白师父啊。”阎贝笑着冲他挥了挥手,想着那对阴冷黑眸,再次转头看去,篱笆门内只有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竹林。
“咦?那人跑得好快!”阎贝吃惊道。
白微尘走上前来,看了看阎贝,又看了看那篱笆门,好奇问道:“什么人?夫人看见了什么吗?”
阎贝一怔,想起来那是人家的禁地,最好不要多话,便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的我眼花了。”
话落,没想到白微尘却是轻轻笑出声来,“夫人不必如此,白某人不是那等人,既然夫人看到了,那白某人也不瞒夫人了。”
“那竹林其实是座杀阵,阵中困着我师叔,他练功走火入魔,神智癫狂,我师父为了不让他祸害苍生,这才用古法造了这座杀阵把他困在里面,如今已经过去二十年,想来师叔的寿元也将要耗尽了。”
他话完,见阎贝满眼的惊讶,顿觉好笑,“这没什么,只是亭儿怕说了吓到你们这才没有透露,在门派里,这不是什么秘密。”
阎贝愕然,感情她这是被亲儿子给坑了一把。
不过,这个白微尘表白失败了不是应该暗自神伤的吗?怎么着会子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白师父,我听我家小子说,后天她们就要下山?”阎贝试探着问道。
果然,只要一提起姬青青,白微尘面上的笑容便消失了,他有些落寞的望着那片竹林,轻轻点了点头。
“那白师父你不会偷偷跟去吧?”阎贝又问。
白微尘身体一僵,没想到自己掩藏的心思居然会被人看穿,故意掩饰的握了握拳,淡淡问道:
“夫人为何如此问?”
“我猜的,不过看来我猜中了。”阎贝有点头疼,难道剧情又要开始按照原定的走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