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呼出了一口又一口浊气。
对面,杜晦脸色阴晴不定。
“杜晦,你生了一个好儿子啊。”方琢讽刺道。
杜晦英俊的面孔一阵抽搐,一直淡定的他,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话。
“他刚生出来不久,我就发现他两颗卵蛋没有,当时我就觉得不详,但又不敢声张。”杜晦沙哑道:“当时我就想过,要不要溺死他,掐死他。如果当时弄死他,除了养他的那个贱婢没有人会在意的,姬敏芝几乎都没有抱过他几次。我当时……为何不掐死他这个小畜生呢……”
杜晦从来不会如此失态的。
但是今天他实在忍不住了。
方琢道:“主子有两批臣子,一批在东方联合王国,为主君开疆拓土。另一批在大宁帝国,为主君谋取整个大宁。这一次杜变大获全胜,我们在大宁帝国的这一批臣子,会倒霉的,你等着吧,会倒霉的。”
杜晦面孔再一次抽搐。
他还年轻,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未来整个东方大帝国的首相。
他为主君谋取大宁帝国,可谓是呕心沥血。结果这一次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而且是栽在自己儿子手中。
“北冥剑派是怎么回事?”方琢嘶声道:“有那么一大股势力要弄死杜变,为何就被霓裳区区几个人给拦住了?霓裳那个小贱人,出来闹什么事?杜变死活,又关她何事?”
“杜变他是怎么赢的啊?怎么赢的啊?”前首辅方琢颤抖道:“我们做了无数次推演,他都完全不可能会赢的,他怎么赢的啊?”
“进京吧,去和皇帝谈。”杜晦道:“战场上拿不到的东西,或许在谈判场上能够拿到。”
……
次日,方琢和杜晦进京,为了表示谈判的诚意,直接带着一百万斤粮食进京。
这批粮食,仅仅只有吊一两天性命的了。
在皇宫内,事隔了几个月后,杜晦和方琢再一次见到了皇帝。
“陛下啊,几个月不见,您怎么瘦弱至此啊……”方琢叩首哭泣道:“陛下,万万要保重龙体啊。”
皇帝慵懒地坐在龙椅上,一勺一勺地喝粥,安静地看着前内阁首辅方琢表演。
杜晦上前道:“臣听闻杜变竟然擅自斩杀了宣城侯陆展?不知道可有陛下旨意?宣城侯虽然有罪,但毕竟是朝廷勋贵,没有皇上的旨意,杜变就私自将他凌迟处死,太过于嚣张跋扈了。”
皇帝朝着边上了宁雪公主望去道:“杜变有旨意吗?”
宁雪公主道:“有的,上一次儿臣去给杜变传旨,就送去了尚方宝剑,而且旨意上写得清清楚楚,西南战事,杜变一言决之,便宜行事。”
皇帝道:“杜晦,有旨意的。所以杜变将宣城侯陆展凌迟处死,是合乎国法的。”
杜晦道:“厉氏毕竟是朝廷叛逆,厉湛更是伪大炎王国的王太子。而杜变不得陛下旨意,竟然私自接受他的投降和效忠,这仿佛大大不妥啊。这一次,足足有十五万大军效忠了杜变。按照朝廷律法,厉湛乃叛逆之首,当凌迟处死的。”
皇帝道:“对,是有些不妥。云柱拟旨,呵斥厉湛,剥夺其身上所有爵位,剥夺其身上文山宣慰使之职。册封厉湛为文山参将,在百色总兵杜变帐下效命,责令其戴罪立功。”
然后,皇帝朝着杜晦道:“现在,妥了。”
方琢和杜晦对视一眼。
皇帝太强硬了,这个谈判不容易了。
杜晦道:“听闻京城百万子民已经饿死上万,若漕运再不畅通,若大批粮食再不进京,就要饿死十万,几十万了。”
皇帝没有说话。
杜晦道:“而且又到了秋季,陛下派往全国各地的阉党势力,所有的市舶司,矿务司,盐运局,还有两淮的盐税都拥挤在运河上,等着运输进京,总共有……”
“一千六百八十万两银子。”方琢道:“这是第一笔,接下来还有江南的赋税,都已经铸银完毕,等着运输进京。今年帝国西南大乱,所以那边的税赋应该是很难收上来了,而且河北,河南,山东大旱,所以赋税应该是没有多少了。但是其他行省的赋税应该照常,甚至比往年还有所上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年朝廷的财政收入应该超过两千五百万两银子。”
大宁帝国的这个财政收入肯定是比明末更高,因为东方联合王国的崛起,海上贸易的提前繁荣,大量白银的涌入比另外一个地球更早。
杜晦道:“很快又到年底了,山西那边的军饷,辽东那边的军饷,都快要给了。这两千五百万两银子卡在运河上却运不上来,届时帝国将会大乱的。”
局面非常明显了,杜晦想要用两千五百万两银子,加上漕运的粮食作为筹码,准确说是京城百万子民的性命,逼迫皇帝做出某种妥协。
然而事实上,这些赋税,这些粮食都属于大宁帝国,本来就要交到皇帝手中的。
当然,往年经过了层层克扣,经过无数贪官的捞取之后,真正进入国库的勉强只有一千多万两而已。今年为了让皇帝妥协,直接加到了两千五百万两。
有了这两千五百万两银子,皇帝完全是陡然而富,从来都没有那么宽裕过。
皇帝道:“直截了当地说,你们想要什么?”
杜晦道:“请陛下降旨,将叛贼厉湛捉拿进京,凌迟处死。杜变立下了不世之功,下旨让他进京,进入司礼监担任秉笔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