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小时之前。
波哥大东北小镇利沃诺郊外。墨绿色的皮卡慢慢开进加油站,停下来之后按了下喇叭,跟着闪烁了几下汽车大灯。皮卡对面的野马汽车里,索伦只是盯着那辆绿色的皮卡,有一下没一下的嚼着口香糖。半晌之后,耳机里传来同伙的声音:“很干净,没有尾巴。”
索伦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汽车里的同伙说:“下车,做完这票赶紧回波哥大。”车门打开,四个人依次下车,头上戴着古巴草帽的家伙迎上去,离得老远便与皮卡里的家伙热络的聊了起来。
寒暄了半晌,双方开始交易。两支皮箱被双方放在了皮卡的发动机盖子上,依次打开,一个箱子里装着满满的现金,另外一支则装着塑封的毒品。
“比索?”皮卡一伙人的领头者变了脸色:“我说过最好是明元,不行的话美元也可以。”
“你不能要求太多,伙计。我们也没有太多的外汇——”正这个时候,索伦用匕首划开了一包毒品,熟练的抿了一些在牙齿上,深吸一口气之后对着古巴草帽点了点头,于是后者笑着说:“——反正钱我们已经拿来了,要么交易成功,拿钱走人;要么……你可以把东西拿回去,阿方索。”
阿方索犹豫了一阵,不满的嘟囔几声,而后忿忿的说:“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必须用明元或者美元。”
“我只能说尽量……”
阿方索对着手下点点头,后者扣死的装钱的皮箱,迅速钻进了皮卡之内。一场交易到此结束,分别回到车上的两伙人,发动汽车各奔东西。凌晨时分的加油站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静,只有值班的老伙计还在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麦酒,那醉红的鼻头以及浑浊的双眼,让人很难相信这种状态下他刚才到底看没看到交易的整个过程。
返回波哥大的路上,驾驶汽车的索伦扭开了车载音响,于是狭小的车厢里立刻充斥了节奏感极强的说唱音乐,索伦则随着音乐不停的点着头。
古巴草帽皱起了眉头,对于坐在副驾驶的他来说实在太吵了。“见鬼,你就不能听点轻柔的么?”
索伦没说话,只是瞪了他一眼,于是古巴草帽顿时泄了气:“好吧好吧,随你的便,下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跟着。”
事实上索伦是加布里埃尔的私人保镖,没有义务参与加布里埃尔的生意。只是最近出了点意外,某个下游供货商被警方连窝端掉,逼得加布里埃尔不得不重新寻找新的供货商。对于毒品交易来说,每一次陌生接触都充满了危险。
所以对此无比重视的加布里埃尔才干脆重金雇佣了索伦,请其全程提供安全防护。说唱音乐似乎只困扰了古巴草帽一个人,后座的两个家伙完全无视了刺耳的音乐,靠在车窗上昏昏欲睡。汽车行驶在漆黑的公路上,始终保持着一百二十迈的车速。一个小时之后,索伦打了个哈欠。强劲的音乐只能暂时提神,解决不了身体本身的困倦。索伦揉了揉眼睛,考虑着要不要让后面的两个家伙替换一下自己。正这个时候,前面的公路上突然闪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家伙。“**!”索伦赶忙打舵试图躲避,但一切都太晚了,汽车撞上了突然跳出来的家伙,然后那个可怜虫翻滚过车顶棚,摔在了汽车之后。
突然发生的事故,让所有人都清醒了过来。
古巴草帽惊愕的回头望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大褂:“这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怎么知道?”
索伦将发动机熄火,扭开车门就走了下去。
“你打算干吗?”
“去看看他死没死。”
车祸是件糟糕的事,不论是对被撞的还是撞人的来说,都很糟糕。车祸会留下痕迹,会让警方追查到车辆,而一个小时之前他们刚刚完成了一笔价值六百万明元的毒品交易……虽然哥伦比亚的警察办事效率极低,但谁也不敢保准那些警察会不会走了狗屎运追查到毒品交易。
索伦蹲下身,探出手摸了摸白大褂的脖子。良久,他收回手。现在他只剩下一个选择了。于是他站起身吹了声口哨:“你们两个,把尸体塞进后备箱。”
毁尸灭迹是最好的选择,加布里埃尔认识一个信誉良好的化学家,那家伙可以让一具尸体消失的极其彻底,不会留下一丁点的痕迹。死亡的看起来是个东方人,索伦开始祈祷那家伙不是明国人。因为但凡事情涉及到大明,总会变得很麻烦。
走了几步,他又停了下来。他的脚下有一只黑色的箱子,回想了下,似乎车祸发生的时候,那个白大褂就一直抱着这个箱子?
他试着打开箱子,但失败了。箱子上有密码锁,而且看起来很结实。思索了下,索伦将箱子丢进了后备箱。他不缺钱,所以不管里面是不是有贵重的东西,他都没兴趣。也许让这箱子跟尸体一起去见化学家是最好的选择。
几分钟之后,两个睡眼惺忪的家伙将尸体塞进了后备箱,众人回到车里。黑色的野马汽车发动,重新朝着波哥大行进。
汽车离开不到一刻钟,一双皮靴踩在了车祸现场的一滩血迹前。手电筒打开,诺维科夫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了血迹与车辙,随即冲着一个家伙招了招手。
那家伙走过来蹲下身子查看了一番,看着轮胎的印迹说:“八二年产野马汽车,只有一个原装车轮。”说完,抬起头看了看远方,那里漆黑一片,没有任何汽车的踪迹大……”
“叫人把车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