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允已经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条件反射的又退一步,薛芷晴又靠近几步,几乎贴到他身上。
季子允哪见过这样的?简直像个欲壑难填的妓子。
勾栏红楼的女子,他向来不沾的。说是洁癖也不为过。
“噗通……”
“哈哈……落汤鸡,哈哈……”
连着潭中凉亭是一条沉香木浮板桥,没有护栏,季子允不留神间被逼的掉进了潭中。
薛芷晴站在浮板桥上捂着肚子笑的前俯后仰,粼粼的水光也似荡漾在她脸上,显得格外明媚刺眼,也因此更显得季子允狼狈不堪。
季子允钻出水面,吐出一口冰冷的潭水,沉声道:“来人,将她锁入山洞中。”
浮板桥那头岸上站着一群白衣侍女,个个美艳风韵,看着娇弱,实则都是个中高手。
季子允话音一落,便有两人飞跃而来。
薛芷晴扬手一摆,“不用押着了,我自己走。四皇子,记得送东西来吃,饿了我,我可是特别的记仇。”
四皇子城府极深,不然也不会让叱咤云灵的邪君头疼脑热遭了他的道,让大启唯一的王爷季君阑乱了心。他一时献媚讨好,她可不是三岁小娃儿好哄骗,迟早要来的,就不必虚以尾蛇了。
季子允一身水淋淋的上岸,绸衣紧贴在身上,健壮的胸腹线条一览无余,一双狭长的丹凤阴冷的瞪着她。
薛芷晴笑的妩媚,“这种料也敢拿出来显摆,勾引本郡主?哼!”说完转身跟着侍女离开。
季子允眸中火光明明灭灭,直到人走出了视线,才扬起嘴角,露出一切在握的随性来。
“阁主,三皇子仍在山崖边。”侍女上前禀告。
季子允内力暗涌,湿漉的头发、衣服上升起腾腾的水雾,问道:“邪君呢?”
“因拍卖引灵渡气之法,邪君当日就离去回了皇城雀影楼,只是今儿早派来了不少人。”
季子允望着诗画之境的水云庄,似有些惋惜的叹道:“如此美景,可惜了。令众部下待三皇子及邪君的人攻破后,立刻撤离。”
“是。”侍女领命,却仍有疑惑,问道:“那奇珍郡主和……”
“不用管。”季子允甩开衣袖走上岸,“中秋十五快到了,该是送件贴心的礼物给父皇。”
……
囚禁的山洞在悬崖壁上,洞口刻着“艳骨窟”三个大字,一张寸厚的精铁门“咔哒”打开,浓重的腥臭腐朽味扑面而来,呛的人直作呕。
薛芷晴暗自惊疑,这里面难道关着什么怪物?
洞里的路幽暗而长隧,中间还开了几道门,越往里走越是寒凉,好在她聪明,没将灵丝梅落裙换下,能抵御些寒气。
昏黄的火把摇曳,到了第三道门隐隐可以看见地上有枯骨头盖,踩在上面发出“咔咔”的响声,领路的两个女子虽然面上平静,但胸腔中紊乱的跳动暴露出她们对这个山洞极为害怕。
“里面有吃人的怪物吗?”薛芷晴问道,
侍女扭过头的脸很白,但并未回答,
到达洞底,打开最后一张门,一侍女猛的退了她一把,“你自己下去。”
薛芷晴一个踉跄踏空,滚下石阶。
“轰隆”一声,最后一道铁门被关上。
地上的枯骨比外面更加多,一堆一堆的,森森的白色,浓郁的腐臭……中间似有个祭台,暗红的繁文密布,诡异难懂。
面对此景,薛芷晴尽力让自己平静,揉着摔疼的腰站起来走到祭台中,警惕的扫视着周围。
这里的气息让她特别不舒服,狂暴、血腥,犹如魔之味道悄无声息的钻入毛孔中,令人无端的烦躁。
师父曾跟她描述过,修灵者若长期在魔气障中,易入魔成癫。
许久过后,洞里没有一丝一点的动静,薛芷晴从袖袋中拿出一块糕点吃了,然后躺下闭眼休息。
偷藏的糕点应能支撑个半月,身为邪君的季君昊当是能在此段时间救她出去吧!
“哒啦……哒啦……”
不知又过去多久,后方一个角落传出铁链的脆响,薛芷晴一惊弹坐而起,一回头便对上一双眼,一双猩红中透着野兽一般凶芒的可怖眼睛。
“慕容静,原来是你!竟然是你!”
嘶哑的咆哮,像是有滔滔的怒火和不甘。
凌乱如草般的发遮住了女人的脸,衣履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也是一种红,血干涸了一层又一层的黑红。
察觉到危险和杀气,薛芷晴急忙后退,却快不过她。
脖子眨眼间就捏在女人粘臭的手中,爆涌而强大的气势,压得她气血逆流,好不容易休养了几天的精力,瞬间又枯竭,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死亡。
“我……我不是慕容……慕容静。”
“贱人,你还敢骗我!你们都骗我,他竟然把你隐藏的这么深,贱人,你什么时候勾引他的?”
女人脏污狰狞的脸越发疯狂,只是她的手一直没有下死力。
“他呢?他在哪里?”
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前言不搭后语,鬼知道她问的是哪个他?
“你……你先松开,我再回答。”
“说,不然我吸干你的血肉。”
“行,咳咳……你吸,吸了就再也不知道了!”薛芷晴用力掰开她的手,忽而垂下来。
女人暴戾的红眸猛的张开,一把将她甩到枯骨堆上。身上的剧痛,差点让她昏厥过去。
“告诉我!”
“咳咳……带我出去,我便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