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里一处别致清雅的院中,右面有一块偌大的池塘。入秋一月多,池塘里的荷叶已然颓败,枯黄中仍有些绿意,清澈的水下能看见鱼儿欢快的游动。
薛芷晴昏昏噩噩的睡了两日,觉得太过无聊,便来池塘中划水钓鱼。院里没有船,她找了个大木盆在边缘加了木板平衡,做了根简易的钓竿,在花园子里挖了几条红蚯蚓便下了水。
院子里都是女子,而且一个个像冷面夜叉一样,不过也不束着她。
池塘里的鱼只繁衍没人吃,所以多的有些咋舌,不消一会功夫,薛芷晴就钓上来一二十条半截手臂长的,忙里偷闲时还摘了些黑乎乎的莲蓬。
鱼在木盆子里蹦蹦哒哒的,湿了一身,她只好又划上岸去。
池边有一排柳树,刚折了几根枝条,有侍女就上前来叱喝,“姑娘,阁主的院子不喜人破坏。”
薛芷晴不理,自顾自的点了点盆里鱼的数量,说道:“去将厨房里的柴火搬些来。你们有人会剖鱼吗?”
侍女握着拳头愣愣的没动,薛芷晴白了她一眼,朝另外一边的一群侍女喊道:“去拿柴禾来,顺便带点盐和蜂蜜。等会烤鱼,见者有份啊!”
叱喝她的侍女是这院里管事的白吟霜,她不动,别人更不会动。薛芷晴倒也无所谓,将柳条枝缠在木盆上不让鱼跳出去,然后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白掌事,她也太嚣张了,阁主莫不是被她美貌迷惑住了?让我们对她一个孽种卑躬屈膝。”有侍女愤愤的道,
白吟霜模样儿长得娇媚,在这一群如花的侍女中,尤其拔尖儿的,也是最贴阁主心意的,来了个落魄郡主,却将她比了下去,阁主还让她好生伺候,心里也正堵着一口气。一脚踹翻了木盆,活蹦乱跳的鱼倾了一地。
“连鱼也吃,一副寒酸样。”
鱼带腥带刺,云灵圣地的人几乎都不喜欢吃,只有穷苦人家为了填饱肚子才会吃。
“奇珍郡主一直养在深宫中,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废物,阁主收了她做什么?难不成阁主真看上她了?”
“她也配得上阁主,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贱人。让她一个人捣腾,你们谁也不许去伺候着。”白吟霜恨恨的甩袖,领着人离开。
薛芷晴抱着柴禾过来,见木盆打翻了,一二十条鱼所剩无几,咬咬牙,“不生气,不生气,生气是魔鬼。”
天晓得她多想怒发冲冠收拾下她们,可魔蛊虫在体内,一旦有怨念和怒气,就开始啃咬蠕动。
白吟露是季子允的贴身管事,从她怨毒的神情来看,两人之间除了主仆关系,必还有些别的猫腻,比如侍寝。
薛芷晴捡了岸边上仅剩的三条鱼剔了鳞片,用柳枝穿好,架起火堆施法点燃,放在火上一边转一边烤。
等鱼烤干些,撒了盐,刷了一层油,继续翻烤,渐渐的鱼香味四溢开来,等再刷了油,抹了蜜,再撒上葱末,整个院子里都充斥着令人馋涎欲滴的味道。
躲起来不伺候的侍女们待不住了,纷纷探出头来瞧。
垂柳树荫下,明明是衬托温婉秀美的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却被某人撩起裙摆,露出宽松的裤腿和大脚绣鞋,敞开了腿,两手捧着一条硕大的鱼啃的“吧唧吧唧”响。
白吟霜得了消息出来,便瞧得这样一幅景象。
这几日阁主一直未出现,她只命人一日三餐送去,再无半点优待,没想这养尊处优的郡主偏偏一点不恼不怨,悠然自得的一派快活样子。
“哗啦”
一盆水凌空浇下来,烟尘泥水溅起。
薛芷晴已经吃了一条鱼,极快的拿起另一条将将烤熟旋身躲开,然后点脚一跃落到柳枝桠上,头枕在手臂上,斜躺着继续啃鱼,将岸边上一众女人忽视了个彻底。
如此做派,白吟露连话都不知该如何起头了,指着她半响道:“姑娘肆意生火,就不怕走水吗?”
“走水好啊!天气太冷,房里被褥又薄,就着火可以取取暖。”薛芷晴一边用舌尖灵活的剔着鱼刺,一边笑道。
“你……”白吟露气的脸都白了,“来人,将姑娘锁进房里,不得让她胡来,趁机逃跑。”
令声一下,有人便飞过来。
日日残羹冷炙送来,歇息的寝房里只有一床薄薄的夏被,薛芷晴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可这些个女人还是觉得不满足。
“簌簌”
一道道细小的寒芒从薛芷晴口中飞出去,射进靠近的四个***位里,顷刻间,那四人从半空中跌下去,砸出一片灰尘扬起。
白芷震惊的看了地上的人,她身上根本没有一丝的灵气波动,怎么会?
不,就算有灵力又如何?更加不能让她活。
“奇珍郡主纵火烧院,意欲逃跑,大家一起上,抓住她,生死不论。”
随着薛芷晴的情绪起伏,身体里的疼痛渐渐明显起来,然她脸上依旧面不改色,站在树上一撩裙摆,冷冷的盯着下面的人,“你们阁主可是好生请我来的,可你们却如此厚待我?哼,就不怕你们阁主责罚吗?”
“呸,你也配阁主请!”
薛芷晴幽然一笑,既然如此,她也不忍了。
就在众人扑上来时,薛芷晴折下一根柳条,啪的打出去,气势凌厉,犹如利刃劈过,当头的几个女子被割破了衣衫,一条条指粗的血口露出来,她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
在葛伽瀑布下庄子中,她一直未露实力,而这几日也是慵懒闲散的样子,倒叫她们以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