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典以为她会心软,继续道:“百里红早不求您,晚不求您,偏偏这个时候。都过去半月了,她自己没救到人,应该也不是能活着回来的。”
“小典典,说的很有道理啊!变聪明了,嘿……”薛芷晴朝他挤了挤眼揶揄道,孙典不好意思的挠后脑勺,“夫人教的好!”
“少拍马屁。”薛芷晴白了他一眼,“那就让她走吧!”
她不是圣人,见人就救,与百里红只有一面之交,草儿嘛,除了对吃的志同道合,她们之间还真没什么情义可言。
百里红有秘密,还知道季子允不简单,那日神色慌张,必然有什么受制在季子允手上。而季子允能查到她是逸王的部下,她现在公然出现,别人也一定能查到。
得了令,孙典去而复返,薛芷晴吃完了正翘着二郎腿喝茶,又见他,问道:“没走吗?”
“是。”
要是她长跪在府外惹人眼也不好,薛芷晴只好让孙典带她入府,孙典说百里红奄奄一息,她还以为夸张了,乍一见她,吓了一跳。
百里红整个人瘦脱了人形,脸色寡白脏污,衣衫破了一道道口子,口子下的伤口腐烂,被人抬着进厅,不用说行什么跪礼,侍卫一松手,直接趴在地上,“小……小姐,求您,求您救救属下的草儿和彬儿。”
薛芷晴摸了摸下巴,神情冷漠,“你这些日子去哪了?”
百里红抬起涣散的眼看向她,掉下一串串浊泪,“小姐,我……那日……彬儿早就被四皇子掳去,那日得了彬儿的行踪,我带着草儿想去救他,不料却掉入了陷阱,囚在了地牢中。”
薛芷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你好本事,能从季子允手中逃出来。”
百里红身子一僵,脸更白了,“不是属下逃出来的,是四皇子放的。”
“有什么要求?”薛芷晴漫不经心的用手指叩着茶案,
“四皇子说……说只要您解开放出锦盒里的精魂,归还那两本书,他便放了草儿和彬儿。”
薛芷晴怔了一瞬,慢慢悠悠的从怀里掏出两本金丝镶边的古籍,朝百里红扬了扬,“这个?”
百里红愧色难掩,低下头,“属下不知。”
薛芷晴笑了,“本来我就解不开这上面的禁法,打算还给他的,见他这么紧张,还敢拿人性命要挟,这下我好奇了。”
意思是不想还了。
百里红哽咽痛哭,“小姐,求您救救属下一双儿女吧!属下一生效忠逸王殿下,从未有过半点背叛,即便在地牢中受严刑拷打,也不曾透露半点。小姐,求您看在……”
“等等。”薛芷晴正身,冷肃下脸,“百里红,逸王是何人,我从不曾认识。而你与他的关系,和我半点扯不上。”
百里红诧异,眼泪挂在颊边,“小姐,你那日怎么不是这样说的?”
薛芷晴摇摇头,“我只是见草儿有异,才找你试探。”
此一时彼一时,她现在不需要逸王的部下,给自己添麻烦。逸王如果真是叶琪臻的亲生父亲,那也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就像她的薛爹一样,生而不养不如鸟兽,养而不教愧为父母。
认了做什么?
闻言,百里红一顿,一口浓稠的黑血喷吐出来,晕死过去。
小山子犹豫了一下,“主子,怎么办?”
“扔出去。”薛芷晴轻飘飘的道,
“这……”
“放心,季子允留着她还有用,不会轻易要她命的。他要想杀她的话,早就动手了,怎还会留到今日?若是留她在府中,说不定过几天,郡王府就会被盖上一个窝藏逆贼的罪名。”
孙典唤来侍卫将昏死的百里红抬了出去,齐墨有些愕然的偷瞄了薛芷晴几眼,似乎不敢相信屡屡救他的人会一下变得如此狠心。
薛芷晴没有同他们解释清楚,只命人今夜放松下警惕,偶尔放一只小猫小狗进来也无妨。见过她修炼的异象,众人无一人不敢不从。
屋里只剩下小山子,他不解的问道:“昨夜险象环生,主子您让他们放松警惕,您是……”
“不懂,就只管看戏,别叨叨。”薛芷晴手捂着嘴打完哈欠,又问:“季君昊那家伙怎么还没回来?”
“主子,您想郡王了?嘿嘿……”
“笑的好猥琐、好娘炮!”薛芷晴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
小山子委屈的瘪嘴,沉默了一会,还是选择说出来:“主子,昨夜从井里捞出来的女尸好像一个人呢!”
“谁?”
“顾小乔。”
“啊?”
小山子说了一半,又犹豫着不敢说下去了,薛芷晴一瞪眼,他又继续道:“府里有下人瞧见邪君抱着那具女尸一直没松,浑身气势十分的吓人,似乎还听到邪君哭咽的声音。”
堂堂邪君伤心痛哭,哪个会想到?
小山子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表情,见她没有介意,又道:“奴才想,许是郡王伤心,去安排那女尸的后事,要晚些回来。”
“他回不回来,关我什么事?”薛芷晴嗤了一声。
小山子暗笑,主子,您今日前前后后问了不下十遍,还嘴硬说关您什么事?
夜渐渐深沉,万籁俱寂,屋外只有风刮过的声音,薛芷晴闭着眼在床上浅眠,忽而一阵阴风扫进房中,她微微勾了勾唇角,等人靠近。
来人红衣似火,艳丽无比,左手托着一个锦盒在屋里转了一圈,见某人丝毫未动躺在男人的床上,慵懒随意、呼吸平缓的样子,不禁眉头微蹙,又无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