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什可是被罢了职,虽然免了牢狱之灾,但这样的结果对于尚书府的打击不小,影响也不好。
在旁人看来,李微是有意要拿李什的事做筏子,借此对付长房。
文大夫人之前因此掌掴了太后,但这些天过去了,她心中的气也消了一半了。毕竟李微现在是太后了,将来李什要重新出来做事还是得太后给关照着,不能让关系太僵。
“太后难得回一趟娘家,身边没个人陪着也不成事。再有之前臣妇对太后有失礼的地方,还没着便起了身。
李微也忙跟着起身了,匆忙说:“大伯娘,您太客气了。”她跟着还了礼。
文大夫人重新坐下后,脸上也有了笑容,只是笑得稍显尴尬。
“上次我是太冲动了些冒犯了太后,回来仔细的想了几天,觉得当初的做法很不妥当,思来想去总该给太后赔个礼。”
李微说:“大伯娘您也别往心里去,我这个人很看得开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何必再提。”
文大夫人便顺着李微的话继续往下说:“还是太后胸襟宽广。”
上面两人这样说着,底下坐着的李什媳妇心中却很是憋屈,在这之前她是风光无限的总督夫人,威风八面的官太太,可因为那些破事,往日的风光荣耀转眼就成了空。身为外戚,李家长房的日子过得也太憋屈了。
文大夫人顺着李微说了几句,接着又道:“这个家还得劳太后多费心,你大哥的事还需要你以后多提点。”
李微心里有数,她点头说:“大伯娘不妨告诉大哥,请他好好的在家静养一些时日,只要他的能力还在那里,将来肯定不缺用武之地。这里他犯了一点小错,在家闭门思过,改过来就成,将来再出山可不能犯大错误了,要不然我还是护不了他。”
文大夫人虽然挺着不是滋味,但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李微看了屋里人一眼,说道:“我们李家经过几代的发展方有今天的地位,又蒙先帝的照拂,为官做宦的,可谓是繁华着锦,烈火烹油。俗话说得好,人无近虑,必有远忧。我也是李家出来的女儿,自然希望我们李家能够世世代代昌盛下去。但要做到这一点的话,各房都需好好的约束自己,切莫因为是外戚便胡作非为,我这个人有些古板不大开化,所以到时候出现庇护不了的时候别又来抱怨我,说我冷酷无情。即便我能护一时也不能护一世。大家低调做事,好好的约束自己的行为,就算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
李微当着家里的这些人,说出了只有一番发自肺腑的话来。底下的人听了,有的觉得这个太后只会说些冠冕堂皇可笑的大话而已,又有人觉得李微其实本来就很虚伪,对这个家本来就很无情,但也有人认为李微是真的为李家好好的想过,所以也真的将李微上面那番话听了进去。
李微低头喝了两口茶,厨房已经备下了午饭。
隔壁的屋子里收拾好了一桌上等的席面请李微入席,李微让长辈们、兄嫂们一块儿坐了,别太拘礼。她吃饭的时候不喜欢一大堆人站在旁边伺候她,所以也不需要人立规矩。
面对着家里精心准备的珍馐佳肴,李微却没多少的胃口,但她还是坚持着每样菜都尝一点,坚持着将碗里的米粒吃光,一粒也不剩下。这还是刘春芝交给她的规矩,要好好爱惜粮食。
李家请的厨子自然也能烧一手的好菜,做的菜式也是之前李微最喜欢吃的那几样,可时过境迁,李微怀念的还是刘春芝的手艺。
用过了饭,李微便请文大夫人等各自回房了,她想和母亲好好的说几句母女间的私房话。
李微想去蔷薇院看看,傅氏自然答应了。自七岁李微单独住一处时,她就一直住在蔷薇院,一直住到了她入宫前一晚。
蔷薇院承载了她太多的记忆。
跨进了那道有些陈旧的门槛,浮现在眼前的房舍还有花木,对李微而言,仿佛打开了记忆的盒子一般。
蔷薇架上稀稀疏疏的开着些花朵,但因为天气炎热的关系,那些花朵并不显得十分有精神。
除了蔷薇架,院子还有一棵枣树,枣树又高大了不少,挂了一树翠绿的叶子,清风吹过,树叶沙沙。这时候正是花期。密密匝匝的开满了枝桠。那些嫩黄色的小花里带着些许清甜的香气。
小时候她就站在这棵下让丫鬟爬树给她摘枣子吃。
“母亲,之前我很淘气吧?”
傅氏看了一眼女儿,笑着说:“你还记得啊。”
“当然记得。小的时候不仅淘气,而且还显得很笨拙,常常带着一身的淤青哭着来找您,那时您一定很烦恼吧,怎么生了只有一个不省心的丫头。要是个男孩子兴许您打一顿我就老实了。偏生您很心疼我,从来舍不得打我一下。”
傅氏道:“是啊,那时候养你觉得比养你四哥、六哥还累。”
母女俩说着当初的事,两人不禁都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李微心里却很难受。
自李微进宫后,傅氏依旧派人维护着蔷薇院。一应的陈设全按照女儿在家时的样子。母女进了屋,李微看着一应的家具陈设,墙上挂着的字画,还有她最喜欢把玩的摆件都好好的放在多宝格里。
李微缓缓的坐了下来,她回来了,带着一身的疲惫和沧桑又回到了这里。
母女俩终于坐了下来,跟前的丫鬟仆妇也都遣了出去,屋里就只剩下了她们母女二人。
“父亲的病母